「那倒也是。」季安妮没有多想,认同了水芙蓉的回答。如果当初变身的人换成水芙蓉,自己应该也不会不道义地丢下他自己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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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芙蓉在桃园的最后一晚,陪季安妮聊天聊了一个晚上。一直聊到两人的喉咙都发干了,才慢慢停下来。这段时间虽短,却让他们的关系更加亲密了。
禁足也算牢狱的一种,但是在这里,根本没有受折磨的感觉。
对方的存在,帮彼此解除了行动不便的苦闷。
今晚之后,水芙蓉自由了,但季安妮却仍然被关在这里。
其实水芙蓉接到圣旨时的那种喜悦,有一部分是强装的。因为不愿谈及分离,所以才努力让气氛和平常一样。
水芙蓉今天笑得嘴角都酸了,从来不知道,原来笑还能笑得这么累,就好像一件体力活似的。
第二天一大早,水芙蓉早早地起了床。
季安妮还在熟睡,他没有唤醒她,只是盯着她的睡脸看了好一会儿。
以后,大概就没有这种机会了吧……
这样想着,心中不禁泛起了一丝酸酸楚楚的感觉。
昨晚聊天聊到很晚,季安妮大概没有睡好,他不忍心把季安妮唤醒,尽量在不发出声音的前提下,轻手轻脚地收拾了一下衣装。
等他准备就绪以后,静静地坐在房间里等了大概一刻钟,花公公就依约来了。
听见花公公的声音之后,水芙蓉自发地抱着行李跑了出去,不给对方唤门的机会,怕那会把季安妮从美梦之中吵醒。
他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离开了,只在季安妮的床边留下一张简短的纸条,上面写着:「日有阴晴,人有聚散。此时暂别,彼时重欢。君请珍重,勿思勿念。」
当季安妮看到这张纸条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她揉揉眼睛,把纸条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才总算明白:水芙蓉已经走了?
就像被雷劈了一下似的,她猛一扭头,向对面水芙蓉的床位看去。那里已是人去床空,被子叠得好好的,床单也拉得平平展展,就好像从来没人在上面睡过一样。
那一瞬,季安妮才真的感到深深的不舍和留恋。
只要想到以后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可能很难再见到他了,心中一下就变得空荡荡的,就好像生活中一个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突然被人取走了似的。
不过仔细想想,即使分别,大家不都在一个皇宫中么?只要太后好心取消了自己的禁足令,自己就又可以像以前一样,在宫里到处串门了。只不过……唉……
太后什么时候才能想起自己啊?
季安妮悲观地想,太后大概早就把她抛至九霄云外了吧?如果天宁公主和康孝荣的婚期真的定了下来,一心操办天宁公主婚事的太后,哪有闲心过问自己呢?
就连艳娘失踪这么大的一件事情,好像禁军都不敢惊动太后,自行处理了。
那么自己这个被关在遗忘角落的小小从妃……难道就只剩下孤苦终老的命运了?
水芙蓉一走,季安妮立刻陷入情绪低潮中。
各种悲观的思想就像洪水泛滥,很快就让她感到一种溺水般的窒息感。
只有等到中午花容送来午膳的时候,她才能说上几句话。
花容离开之后,她就对着窗外发呆。
窗外是一个宽广的草场,好像是用来赛马或者打马球的。没有比赛的时候,根本看不到一个人影。无聊啊,无聊啊……
正当季安妮打算关上窗户睡午觉的时候,她脑袋一亮,突然想起几日之前,明皇子曾经和庄晓梦、长孙明日一起从这个窗户翻进来过。
既然那三个小鬼都可以翻进来,那么自己这个运动健将,当然也应该翻得出去!
这么一想,季安妮把上半身从窗口探了出去,仔细查看了一下窗外的地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