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不过面上不敢表露出来,还反过来宽慰焉闻玉。焉闻玉坐在回廊下,看着庭院中的落叶秋景,气候越来越冷,这会儿倒是映衬上了她被冷落的萧瑟。后宫就这么几位主子,不出半日,朝悦宫圣宠不再的消息就飞遍每一个角落。
焉闻玉这个当事人,大抵是最平静的。
她之前盼着自己有朝一日能够不做那个招人眼的靶子,魏鄞修一声不响的突然成全她了。
她反倒一时有些茫然。
若当真是这样,是不是意味着以后就没有危险了?不过她心底并不认为有这么简单。
魏鄞修确实在喝药,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也不想见她。他没有给她任何指示,只说不必往重昭殿送吃食,那她就不去了。
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日后自然见分晓。
大大大大大大大
这日,宫外传来了焉闻玉的家书。
周嬷嬷在采买的人里安插了可信之人,帮忙传递书信很方便。
焉闻玉用小刀划开封漆,展阅一览。
是她爹爹送来的,焉淮山说潘奶娘的病早已经痊愈,他的腿骨也已经好利索了,走路跑动不在话下,御医盯着他康健才回宫复命。
他们要在县城开食肆,冉家给物色的酒楼位置,这会儿装潢完毕,热闹开张。
焉淮山并不手忙脚乱,他有过几次开小食摊的经验,大抵知道要怎么做。
况且这次不仅没有人暗中捣乱,反而嘉邑县的本地乡绅富户都在暗中帮衬。
他们挤破脑袋也想不出来怎么套近乎示好,只能给予方便,多多捧场。
明知是宫里那位祝妃娘娘的家人,谁还敢不和颜悦色。如此一来,食肆的进展非常顺利,焉淮山不仅自己当大厨,还收了两个弟子,来传承他的手艺。徐金兰和潘奶娘便帮忙跑堂收拾,自己当了掌柜的。焉淮山说,很多人劝他们享清福,请人帮手,无需自己亲力亲为,但是他们不习惯那样。
本就是农户,什么活都干得了,一个食肆哪有什么重活,若真每天闲着等吃饭,真会养出毛病来。焉闻玉看到这里,一面觉得他们以前太过劳累,一面又能够理解。
一些轻巧的活计,自己能做便做,日子反而充实。他们也不是没有请人跑堂,小伙计就是来自南丘村的邻居,家里孩子太多日子困苦,非常需要有一份收入。信里还夸了知夏,非常厉害的小丫头,会熬汤做糕点,懂得梳头做花样,还认识字呢。
徐金兰学过的字不多,现在是知夏帮着她做账簿,小本生意,但大家都参与其中。
在信的未尾,还提到了孟氏。
焉淮山说孟氏来给他们道歉,着重是想给焉闻玉道歉。她悔不当初,把那血缘关系看得太重,还把被谢姨娘欺瞒愚弄的怒火发泄在焉闻玉身上。
她当初就是拿谢姨娘没法子,才会那样无能狂怒。如今,刘静花非要追着去京城,也没捞着什么郑家儿媳妇的名头,孟氏的脸早就丢光了。
不仅是她在嘉邑县抬不起头,刘家的生意也一落千丈,声名狼藉。
谢姨娘被抓了,她那儿子还在,不过有个坐牢的生母,还自私自利惹下大祸,可想而知他的处境也好不到哪去。
而刘坤致,挨过一顿板子老实了,也不敢再提谢姨娘半个字,甚至想把庶子过在孟氏名下。
孟氏当面唾他一脸!
曾经她想要儿子,想要笼络丈夫,想要维护当家主母的体面。
现在她什么都没了,也不在乎了,他倒是回过头来想收拾收拾重新做人?
刘静花嫁不出去了,孟氏也不会把家产都给庶子,更不会把谢姨娘的孩子养在自己这边。
多膈应,多恶心!
她还有个女儿,她亲手养大的绵绵,乖巧听话,她想把一切都留给她。
焉淮山没有代替焉闻玉做出任何表示,他把孟氏请出去了,在信里转述了这件事。
他和徐金兰不能原谅孟氏,但是不会左右焉闻玉的决定,倘若孩子还想认,他们也没办法。
焉闻玉没想到,会在这时候收到孟氏的道歉。她已经对过去释然了,不过想起孟氏的身影,依然有所感触,无法无动于衷。
因为在她十几年的记忆中,'母亲'便是孟氏的模样。徐金兰会是什么样子,她无从想象。
这是生理上难以改变的记忆,也是她无法磨灭的过去。人无完人,孟氏不是一个完美的母亲,只是昔日的关爱并不作假。
焉闻玉可以原谅她,五百金早就把一切都一笔勾销了。但是她的原谅,不代表还要继续和孟氏母女相称,也不准备相互往来。
如若那样,她的生母怎么办呢?
与家人通信,焉淮山向来捡着大事说,没有多提及自己和徐金兰,就连问候都小心翼翼的。
因为他们有些陌生。
焉闻玉如果去认了孟氏,徐金兰一定会难过的,他们好像没有女儿了。
焉闻玉捧着家书,突然有些后悔,当初没有听魏鄞修的,把家人接到京城安置。
至少可以见见面,偷得一些相处时光。
可她胆小怕事,畏首畏尾,只想安排好后路,也没有询问过爹娘的意见.……
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