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肩搭背打成一片,适应能力极强,解决问题的能力也很强。他只出去晃悠了片刻,立马便回来了,手里还捏着只华丽精致的簪子。
楚潋刚开始还以为是给她的,直到季归闲打个响指,一股掺杂浓厚血腥味的妖气立即弥漫而出。
季归闲扔开簪子,簪子滚落一边化作一人形,是一身形柔弱的女子,脸颊贴着金羽面具,只露个下巴,跪在地上颤抖不已。方才回来的路上,簪妖差点被季归闲直接掐断,此刻跪在地上已经恐惧不已:“大、大人!大人饶命!”
楚潋明白了:“城中杀人便是这妖物作祟?"是元婴期的妖物不是从上界下来的。上界下来的妖修人修作乱人间是扰乱人间气运,得挨天雷,只有人间土生士长的妖怪不一样。
簪妖叫喊道:“大人,我只是吃了些凡人的脏腑,我没做什么事啊!”看起来季归闲对这簪妖难得的和蔼,居然还能插话。楚潋看过去,正好簪妖也颤颤魏巍抬眼看过来。
两相对视,楚潋面色淡淡,而那簪妖,先是一愣,随后便惊叫出声,猛地向后跌坐在地。
“这又是什么反应?“楚潋挑眉:“认得我?”簪缨看着楚潋的眼神就跟见到鬼一样:"皇后殿下、荣安皇后!”楚潋面色当即微变。
她真是听不得皇后二字,听到这两子她心里莫名发虚,尤其是当着季归闲的面。眼下她虽不知前面妖物呼喊的荣安皇后是谁,但都指着她喊了,若非错认,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荣安皇后就是先前戏班子人说的楚皇后,就是她楚潋。估计是原清玄“死”后哪个好事的继位者给她追封的。
而就在时候,簪妖面上的金面具也掉了下来,露出的赫然是一张和楚潋有五六分相似的面容。
注意到楚潋的目光,簪妖眼睛盈盈一转,连忙跪在地上朝她膝行而来:“皇后!您、您原来是仙人啊!我是那只时常放在您铜镜前的凤头簪,您还记得吗?”
楚潋抬手朝她一点,银光闪过,簪妖一下就闭上嘴,只剩下一双眼珠子惶惶不安地转。
楚潋:“你从哪儿来的?”
簪妖不受控制地张口答话:“乾山。”
“什么时候来的广陵?”
“乾山是您和陛下的衣冠冢,就在广陵城以西。我随同您下葬,前两日墓山内有异动,我忽然开了神志有了修为,方才出来。”“为什么杀人?"楚潋:“挖心剖腹,吃肝脏修炼?”“我,我不知道,我是要杀那些凡人修炼,一动手就自发将他们剖腹挖心。″
楚潋问话,季归闲就一直在一旁双手抱胸看着,面上没什么表情。直到楚潋问完了,他一挥手,簪妖甚至都没从控魂术里清醒过来就连躯体带魂魄化为一小撮飞灰散去。
楚潋看着那飞灰,当真觉得头疼。于是她长叹一口气走到季归闲面前,脑袋往他心口一撞,,万分无奈道:“好吧好,先让鉴明去城中超度,我们去那什坟看看。”
据说前朝经过三次迁都,原清玄是葬在旧都的最后一位皇帝。而因永明皇帝和荣安皇后在史册里的帝后情深,他们陵墓外三里的地方有一座姻缘庙,天下闻名,来来往往多得是富贵人间年轻男女。繁盛到什么程度?还没到地方,沿边树上就被绑了许多红布条。谭凡边走边偷偷去看季归闲,对他也有些同情。这真不怪季归闲脾气差,看着自己道侣和别的男人在人间传说中千古流传,换做谁心里都不是滋味。季归闲往前走,漫山遍野的红布条连同前边的姻缘庙一同消失,两眼抓瞎的凡人被他挥手送离此地。楚潋也变扭,颇有被季归闲捉奸的荒谬感。她轻咳:“这地方确有古怪,前面还有妖气一”下一刻,噼里啪啦一阵响,巴掌大的鬼物不停掉落在地上。它们没有神志,无知无觉朝楚潋等人姑蛹过来。楚潋一眼认出这种名叫祸妖的小鬼,它们常生墓地,以生人心中恐惧不安为食。
她顺着这些祸妖蹒跚前进的方向看,目光落到季归闲身上。季归闲目不斜视,绷着脸,于是那些微不足道的小妖也步红布条姻缘庙的后尘灰飞烟灭。季归闲到这就没了耐心,伸手将楚潋一抓,四周忽然昏暗下来。夜明珠昏暗的光线照的甬道内一片模糊,浮雕彩绘一概不得见。楚潋拍开季归闲抓她手臂的手,举目向前看去。她不在乎也不想看原清玄“孝子贤孙"给她修筑的“衣冠冢",只是前面本该有道落下封死墓口的千斤石门。现在这石门已经被人打开了,似普通木门般半捕着。
一股幽静的、寒凉的香气从里面飘出来,一如梦中。谭凡动动鼻子:“这是什么味道,还挺好闻。”他和鉴明去过白玉京,但没去那片闻名六界的灵姝花林,自然分辨不出这是什么味道。只见旁边的楚潋忽然面色大变,一挥手幽篁琴翩然浮在身前。楚潋额角发丝飞开,眼睛眨也不眨,弹指拂灭面前石门。血红弯刃横扫向前,被转过身来的那人抬手接住,光芒瞬间明灭那人银雪长发,惊心动魄似凄寒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