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波澜壮阔的事件发生,也没有为了好感度刻意的保护。
就好像一个平常的日子,他们在海滩上散步。而走在身边的他漫不经心地转过头对她说了一句“我爱上你了"一样。
平淡。
像他这个人。
时窈看着他许久,对他勾了勾手指。
言霁不解地垂下头。
时窈轻轻在他的眼睑落下一吻:“既然它那么爱我,那你以后可要好好对它。”
她说。
大
又过了一段时间,自从任务完成便沉寂的系统突然做声:【宿主,已经提炼完成,可以炼化了。】时窈淡淡应了一声,虽然金平岛上的生活很悠闲,不过比起她的成神大计,还算不上什么的。
于是,时窈找了个天气晴朗的日子,在言霁一如往常去画室后,便径自地去了海边。
明明提醒她该离开的是系统,这个时候困惑的还是系统,它似乎对她的果断很不解:【宿主,攻略那三个人时,你真的没有产生一丝爱意?】
“嗯?"时窈边朝海边走,边疑惑地挑眉,旋即否认,“当然不是,我对每一个人都是真情实意的。”【系统:那你还离开得这么果断?】
这回不解的人换成了时窈:“我爱的是我的爱情,而他们只是我爱情的载体,我的爱情可以赋予他们意义,自然也可以收回这种意义。”
时窈笑了起来:“而我,依然爱我的爱情。”【系统·
时窈已经走到了海边,这里是和言霁散步时找到的,常年荒无人烟,那时她还开玩笑地表示,这里很适合当她的目的地,因为安静。
海浪翻滚,时窈缓步走进海中,在浪花淹没她的腰腹时,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系统,再帮我一个忙。”话落的一瞬间,海面已经风平浪静。
一切都已风平浪静。
大
季岫白得知时窈消失的消息,是在半个月后。那时,他正在一个简陋的写字楼中。
曾经占据一整栋摩天大楼的季氏,如今只是这栋矮层写字楼无数家创业公司的其中之一。
很奇妙,也许他骨子里对原本的季氏是厌恶的,也许爱意太过汹涌,他对时窈的思念反而历久弥坚。几个月的时间,他也熬了几个月,碰了无数壁,历经无数嘲讽,签下了几个单子,他能感觉到,自己总有一天会东山再起。
到时,他会以一个全新的自己,站在时窈的面前,告诉她,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卑鄙的人,他想和她干干净净地重新开始。
可是,就在一个晴朗的午后,他打开了电脑,看见了角落弹出了一则新闻。
新闻上说,那个天才画家疯了,他一直在寻找一个人,找了很久。
他说,他在寻找他的妻子。
可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位天才画家并没有结过婚。季岫白的手僵在键盘上,只觉得这个新闻格外荒谬。他想告诉自己这些是假的,他应该将一切都放在工作上,只有再起来,才有再次站在时窈身边的资格。可是,当他准备去谈工作时,的士司机问他去哪儿,他听见自己说了金平岛的名字。
他还是信了那条新闻。
在金平岛,季岫白看见了言霁,那时他正像一尊雕塑一样站在海边,神情近乎冷漠,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问他,时窈呢?
言霁说:不知道。
不知道,谁也不知道。
季岫白恍惚地回到租住的房子里,一瞬间只觉得自己的斗志顷刻间被全数磨灭,那些深夜的煎熬,再也没有熬下去的理由。
这晚半梦半醒之中,季岫白做了一个梦,一个格外真实的梦。
梦境中,他看见故事的另一个结局。
他对着时窈虚情假意地诉说着爱意,利用她渴望爱、渴望家的奢望,一步步引诱他走下自己布置的圈套。直到手术室外,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时窈接受着电击手术。
不是一次,而是……无数次。
一次又一次的痛苦。
她哀求他,不想再继续了。
医生也说,这样下去,可能人也会变得痴傻。而他,冷漠地站在手术室外,亲眼看着里面痛苦的时窈,用可怖的语气说:继续。
时窈真的痴了。
她不再记得所有人。
而他,却将她直接扔到了言霁的门前。
直到后来,一起车祸,时窈恢复了清醒,她找到他,绝望地问为什么。
他说:一想到被你这样的人喜欢,我就觉得,恶心。这句话最终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看着梦里的她一步步走上顶楼,站在摇摇欲坠的风里,而后突然笑了起来。
笑声停下的瞬间,她义无反顾地跳了下去。季岫白惊惧地睁开双眼,看着周围冷清的环境,梦境与现实不断在脑海中交错着。
他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眼前好像有拿着红酒在灯红酒绿的场合冷漠谈笑的自己,也有在简陋的写字楼被人嘲笑的自己。有离别时冷漠吻她的时窈,也有满眼绝望地自高楼一跃而下的时窈。
时窈说:也许,这就是重来一次的结果。
已经是重来了吗?
他为什么…还是这么可怕,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