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情。
或许赶来救人的会是赵之桓本人,再或许长公主之意本就是为了让这姑娘呛水晕过去,再借为她换衣衫之名,将她带去一处偏僻的房间,献给她的儿子。她只需要按照沈砚所说,知晓他们会带这姑娘去哪儿,届时裴将军便会带人赶来,在赵之桓欲行不轨之事前将他们拿下。
不得不说,沈砚之计,确然天衣无缝,可保她全身而退。
但她却总觉得隐隐有些不妥。
易地而处,若她是现在落水的姑……
她面临着生死一线的恐慌,之后又要面对名节尽毁的风险,即便被裴将军恰到好处地救下来,可她未必是内心强大的女子,或许会不堪流言蜚语所扰,也或许会遭家中主母打骂,活得更加艰难。
沈砚他们皆是天之骄子,又是男人中的佼佼者,自然无法全然体会寻常女儿家的处境。
可她却不能视而不见。
宁沅的目光逐渐坚定起来。
她蹲身在脚边抓了一把土,随意在脸上抹了抹,遮去原本的容貌,又拿了根用以捞湖中垃圾的竹竿,拨开闺秀堆道:“让一让,让一让,救人要紧!”
“哪里来的丑丫头……怎么面上一块黑一块白的?”“看这衣裳,应是沈府的。”
“听闻沈大人今日带了女使前来,该不会就是她吧?”“看来沈大人果真洁身自好,即便是服侍他的女使,也要挑个这般难看的,自己便绝断了拈花惹草的心思……唉,能嫁得这样的郎君,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可不是嘛,只恨我没有托生在宁国公府,连宁大小姐那样愚笨怯懦之人都能攀上沈大人…
愚笨怯懦的宁沅挤至人前,赶忙把竿子插进湖水中。“姑娘,快抓住!”
湖水中扑腾的女子当即握住这根递至自己身前的救命稻草。
人在濒死时的本能会让力气远远超出从前,她这一拉,扯得岸上的宁沅手中一滑,竿子生生滑落一截。她侧首对身旁不知谁家的小姐道:“愣着干嘛啊,搭把手救人啊!”
那小姐怔了一怔,低低“哦"了一声,赶忙与她一同握住了竿子。
她嚷道:“这位小姐,没想到你这样心心善,我们公子最为喜欢柔善的姑娘了!届时奴婢一定为你美言几句。”柔善的小姐脸红了红,羞怯道:“不必了,救人本来就是理所应当的事,而且我已经有心上人了。”宁沅本就不是说给她听的。
她是说给那些方才议论沈砚之人听的。
多一个帮手也是帮,她动动嘴皮子的事罢了。果不其然,后头的有些小姐挤上前来,一同握住竹竿往上拉。
众人协力之下,即便护卫仍旧未到,池里的小姐仍被她们拉至了岸边。
她俨然吓得不轻,整个人的重量压在竹竿上,瑟瑟发抖。
见距离合适,宁沅一手握住竿子,蹲身朝她递出手来。“姑娘,抓住我,我带你上岸。”
待那小姐颤颤魏巍地握住她的手时,忽有一道力猛推了她一遭,宁沅的上半身当即往水中栽去。原本已被拉至岸边的杆子又滑落几寸,连同握住她手的小姐又是一声惊叫,跌回水里,溅出一片水花。宁沅的脑袋压在水下,顿时呛了好几口浑水。所幸她另一只手仍握着竹竿,而后半部分仍在那些小小姐手里,并未全然滑落水中。
还好她未独自逞英雄。
腰上忽至一道力,将她自池水里拔萝卜似地拔了出来。她坐在岸边,大口咳着水,入眼却是一袭雪白的袍角。沈砚。
他居然来了。
她与水似乎犯冲,而他就好似那个解煞之人,每回总能恰到好处地帮她一把。
但他似乎看起来不大高兴。
也是,自己扰乱了他的安排,他不高兴也是理所应当的。
发间的水滴滴答答地往下落,宁沅裹了裹自己的衣襟,见那小姐安然无恙地被人拉了上来,众护卫就在其身侧,神志尚且清醒,她这才稍稍放了心。
“跟我过来。”
男子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语气并不温柔,甚至可以称得上有些冷淡。
她垂着头,低低“哦"了一声。
沈砚走在她前头,缓步领她去了一处安静的厢房。“把你的湿衣裳脱了。”
房门被带上,沈砚同湿漉漉的少女对上目光,抬手便去解自己的外衫。
宁沅踮脚看了看他身后,真是好大一张床!…她坏了他的事,所以便要用她的身子泄愤吗?“沈砚,你能不能别总想着那档子事?”
少女警惕地瞪着他,白嫩脸庞上涂抹的土经水一泡,已然成了黑泥,像一只狼狈的小花猫。
又开始了。
这种先发制人的说辞她真是用不腻味。
到底是谁在想?
他把外衫递给她,示意她往屏风后去。
“先换上这个,再把你的头发擦一擦。”
“我已去让明决取新的衣裳给你,你身子还未全然养好,别再着了风寒。”
少女垂下眼睫,绣鞋里的脚趾尴尬地蜷了蜷。…他非但没有质问她,反而还这么关心她。她感激道,“谢谢你啊。”
沈砚望着那双纯澈眼眸,丝毫窥不见其中的淫摩心迹。他顿了顿,补充道:“你别多想,我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