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凝在了唇边。
“啊什么啊。"沈砚起身道,“时候不早,我还有事,你在这儿候着他便是。”
“待他给你开了药,让明决送你回府去。”宁沅气鼓鼓地望着他的背影。
她觉得沈砚就是想赖着她,结果发现孩子并不能作为束缚她的条件,反而成为了她追求自由的动力,便一改之前的态度,不打算让她生下这个孩子。
待大夫过来,垂帘把脉开方,把药方交给了一旁候着的明决。
沈砚不在,明决亦不在,这是个打探消息的大好时机。她知道这人大抵是沈砚心腹,干脆隔着帘幕,先发制人道:“大夫,我腹中的胎儿是不是保不住了?”大夫微微一愣:“胎儿?什么胎儿?”
啧,她就知道。
沈砚先前定是吩咐了明决,让大夫故意说她没有怀孕,好暗中把这个孩子给打掉。
如果她真的没有怀孕,那她之前月信不来,恶心想吐该怎么解释?
沈砚渴望她几至痴狂,却对她隐忍克制又该怎么解释?宁沅嘴角一撇,眼中当即包上了一汪泪,哽咽道:“药王曾言,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
“却没想到您身为医者,竟联合着权贵,一同欺压民女,呜鸣呜……
说罢,她作势去抹泪。
“这……姑娘,此话怎讲?”
大夫在帘外一头雾水。
来之前,公子身旁的明决只告诉他,这姑娘身子不大好,让他把一把脉,为她开一个安养之方。“你想想,我好好一个姑娘家,公子却不让您去府上给我瞧病,是为了什么?”
一把年纪的大夫闻言亦是费解。
是啊,为什么呢?
“自然是因我的身份不配留在你们公子府上,更不配诞下他的孩子,只能被他圈养在这里,被他喂下什么断子绝孙的东西,好受他日夜磋磨。“她继续在帘内抽噎,“大伯,我的命好苦……”
既是圣手,怎会无恻隐之心?
听着这哀恸的哭声,大夫也难免心生怜惜。于是他做了个大胆的猜测:“…姑娘是此间的女囚?却被我家公子在审讯之中一见钟情,逼迫你与他共赴一场不为世人所容的旷世绝恋?”
帘后的宁沅噎了一噎。
不愧是花甲之年的人,见多识广,便能波澜不惊地说出这种她都想不出来的东西。
她顺势应下:“正是如此。”
“大伯,我已命苦至此,有什么实话你就同我说了吧,若他执意不愿意我诞下这孩子,我便听他的话,只要他开心心,不再折磨我就·……
啊呸,她听个鬼。
只要她套出来话,她把那药有多远就扔多远。“这位姑娘,公子仁善,又怎会是亲手扼杀自己孩儿之辈?”
“此前他强迫姑娘……或许是用情至深,终究是少年人,血气方刚,难以克制。”
说到这儿,他老脸微红,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他今儿让我来,绝不是给你什么避子汤药,确确实实只为给姑娘开一副调理身子的方子。”
“此话当真?“宁沅止住抽噎。
“当真!姑娘若不信,待那药拿回来,随意找懂医术草药之人相问便是。“大夫打包票道。
“姑娘,看得出来,我们家公子待你确然不一般,府上这么多名医,他只让我们给两位姑娘瞧过,一个是我们公子的未来夫人,宁国公府家的大小姐,另一个便是你了。”
…恩,也可能这两位姑娘其实是同一个人。她心想。
不过沈砚真的只让府上大夫给她瞧过病吗?别太爱了。
“不过,你既是这司衙内的女囚,欲入沈府,怕是不能,但以我家公子的人品,断不会亏待你。别提什么暗中动手脚……我们公子从不会对手无缚鸡之力者,行阴诡之事。”
说话间,明决推门进来。
“好生热闹,你们在说什么呢?”
大夫适时噤声:“没什么没什………
知道太多还不会掩藏的人往往死得最早。
“我都听见了。”
大夫顿时吓出一背冷汗。
明决笑着道:“夸我们家公子呢吧?走了先生,我命人送你回去。”
“好好……”
大夫心想:还好,还好他没听见前面。
宁沅挑了挑眉,收起隔帘,心中的疑虑消了大半。沈砚此人,虽在朝堂之上搅弄风云,但也的确不是对她不择手段的阴险之徒,否则大可以学学话本里的强取豪夺,胁迫他爹把她嫁过去。
明决去而复返,手中拎着药包。
“走吧,宁小姐。”
不过,她还是得再核验一遍。
宁沅回到府上,摊开一包草药,把其中的药材一一归类挑出,细细翻阅起药典。
枸杞、丹参、杜仲、菟丝子……
皆是调肝养肾,益气补虚之物。
…这不还是安胎药吗?
这个口是心非的男人。
这回,她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兴致勃勃地拎着药包独自往小厨房去。
大
沈砚单手扶额,正听着办事归来的宁泽回话。裴子星已然为他选了张新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