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星月压下心中的愤懑,语气冷冷地道:“并无不妥,咱们还是开始解毒吧。
三人进去卧房后,医仙子也不啰嗦,直接将溪纪舟的情况说出来:“溪大人体内的毒,已经有十年,现在毒素已全部附着在经脉中,此毒是由四十九种毒药组成,若想治愈,需要一种一种的解除。
而且,每解一种毒,还要以药浴和针灸之术,来平衡其余毒药的药性,稍有不慎,溪大人就会毒发身亡。
所以一旦开始解毒,就需要连续药浴施针七七四十九日,中途不能中断,一旦中断,轻者毒入心脉,重者当场毙命。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要注意,解毒期间,不得再服用任何药物,否则不知会出现什么后果。”
朗星月没想到,溪纪舟身上的毒会这般凶险。也很难想象,是谁会在年仅十岁的孩子身上,做这么恶毒的事。心中禁不住对溪纪舟,添了几分同情。
溪纪舟在听到这一切后,倒显得非常平静,仿佛中毒的人不是他一样。而这种对痛苦与不公的平静态度,都是在不断绝望求生中,硬逼出来的。
溪纪舟一拱手道:“那就有劳医仙子了。”
“我三日后,便会离开京都。”不等溪纪舟疑惑,医仙子又继续道:“所以我只给你治疗三次,剩下的治疗,由朗姑娘继续完成。”
出乎意料的话,溪纪舟听了,却丝毫不见意外之色。似乎朗星月懂医术,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
医仙子来到书案前,一口气写了四十九副方子,然后将上面标着“一”的方子交给朗星月,朗星月唤来青魂让他遣人去抓药。
这期间,医仙子开始教她的小师妹,以何顺序施针走穴。又给溪纪舟讲了,解毒期间的饮食有哪些禁忌。
没一会,药就抓回来了,溪纪舟让鹤北去安排熬药。趁这个空档,朗星月讲起她三叔中毒的事:
“三叔是在我父兄出事前回府养伤的,刚回来时挺严重的,失血过多,人也一直昏迷着。养了几个月后,已经有明显好转了。
就在我父兄战死的消息传来后,三叔的病情突然加重。大家自然而然地以为,他只是忧伤过度。因为当时,祖父和母亲同样也都一病不起。
后来我嫁人了,很少回家,母亲和三叔就一直病着,我也没往中毒上想。这次回家才发现不对,再加上祖父的信,就更觉得这些都不是巧合。”
溪纪舟听完之后,沉思了一会道:“府上三爷,既然不是在西域战场中毒。那就是府上的人所为,现在虽然没有证据,但根据事情最大受益人,就可以基本锁定范围。
另外,此毒罕见,又产自西域,就算是府上人动的手,也必然有手眼通天的人,给他提供毒药。”
朗星月点点头,她与溪纪舟都知道这个手眼通天的人,就是太子皇后一党。只是当下要做的是,拿到确切证据。
既然要对上的人太子,那就必须强大起来,她要让朗家重掌兵权,要扶持寒门入朝为官,这样才能与世家分庭抗礼。还要比前世做更大的生意,要让自己变得更有底气。
这些事她要一步一步谋划,当下先治好家人的病,然后尽快让旁支子弟入府的时。只要有足够的后辈,复兴定国公府指日可待。
等药浴准备好后,医仙子带朗星月一起调试水温。然后,就来到了屏风外面,让溪纪舟脱了上衣坐进浴桶里。
因为药浴是需要施针,所以医仙子与朗星月又来到屏风后。虽然此刻溪纪舟几乎尽数没入澡盆中,但朗星月还是能看见他身上,那纵横交错的伤痕。
密密麻麻的伤疤,几乎覆盖了他本身的皮肤。朗星月的脑中,不知飞快地闪过一丝什么,却又转瞬消失了。但是她很肯定,这莫名的熟悉感,并不是来源与前世。
医仙子让溪纪舟将手臂搭在木桶边缘,开始给他的头部和肩膀施针。没一会,溪纪舟就感觉自己体内气血翻涌。经脉的剧痛,让他控制不住的浑身颤栗。
医仙子边观察效果,边给朗星月讲解:“他体内陈年累积的毒素,全部都要从经脉中激发出来,才能清除。
药浴配合刚才的针法,就是在激发他经脉中的毒素。这期间绝对不能中断,半个时辰后停止药浴,必须立即施针逼毒。”
医仙子就着溪纪舟的反应,给朗星月讲解一些注意事项,中途又换了三次针法。终于在溪纪舟即将疼晕之前,让鹤北将他扶出药浴桶。
接着就是全身针灸逼毒,溪纪舟平躺在床榻上。医仙子又取出两包银针,从心脉开始向外行针。行针结束后,医仙子看起来很疲惫,被朗星月扶到一旁小榻,坐下休息。
朗星月看着床上的溪纪舟,几百根银针呈扩散状,遍布他全身。一边感慨师姐在医术上的造诣,一边认真地默记那些穴位。
溪纪舟此刻,只有眼睛还能转动。他盯着站在自己床前,认真默记穴位的小姑娘,眼中似有暖色划过。
中途,医仙子一直在闭目休息,可见给溪纪舟行一次针,需要耗费多大的气力。直到两炷香后,医仙子才睁开眼睛,来到溪纪舟床前,开始收针。
收针与施针正好相反,是从末端开始,在心脉结束。等收起最后一针的时候,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