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芷放下车帘,松了口气,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锦盒。
只见里头放着件极其精致的风铃,通体都是用银子做成的,风铃上头是银锁一样的形状,下头用银链缀着些铃铛。
她轻轻地拿起那风铃,微微一晃,叮叮当当的悦耳声音随之在响起。
细看之下,银锁上还刻着些文字,似乎是祈求健康的经文,很是用心。
姜令芷不由得心中一暖。
如果没有姜泽横在中间的话,她应该也会顺应心意,和这样美好善良姑娘成为很好很好的朋友。
只是
她随之又小心地把风铃放回盒子里,吩咐孟白:“回府吧。”
“是。”
一直等到姜令芷的马车走了,丫鬟冬燕才贼溜溜地从对面茶肆里钻出来。
她双眼放光地盯着姜泽的背影。
虽然没有看清楚他的脸,但冬燕方才真真切切地看到了,这个身形高大的野男子,就是在和四夫人偷偷来往。
“果然和鸢姨娘猜的一样,四夫人在外头偷汉子!”
姜令芷回到国公府,远远地瞧着,顺园那边房子正在如火如荼的修缮着。
她微微扯了扯唇角,看来大房真没少花银子哦。
才回到宁安院,雪莺就满脸疑惑地迎了上来:“四夫人,瑞王府送烧尾宴的帖子来了。”
“嗯?”姜令芷微微蹙眉:“给我的?”
姜浔不是说了,是未婚女子才会收到烧尾宴的帖子吗?怎么会给她送呢。
就算是送给国公府,也该是指名道姓的给景曦或是二房的那几个姑娘才是。
雪莺点点头:“说是灵舒县主的意思,想热闹热闹。故而这一次,从前没去过烧尾宴的女眷,都收到了请帖。可是四夫人,奴婢总觉得她只怕是不安好心”
雪莺不知道瑞王降爵的事是姜令芷闹出来的。
但她知道,先前在红螺寺时,灵舒县主可是在四夫人手上吃了大亏,上次在皇宫里遇上,灵舒县主也闹了个没脸照灵舒县主那性子,肯定不可能毫无动作。
说不好,这烧尾宴上,就是憋着什么大招呢。
“只怕是灵舒县主冲您来的呢。”雪莺很是担忧。
姜令芷伸手接过那张请帖摆弄了好一会儿,勾了勾唇角笑出声:“我正想去看看热闹呢,她倒是送得及时了。”
“可是夫人”雪莺有些欲言又止。
烧尾宴是十分盛大又隆重的宴会,又是在瑞王府的地盘上,灵舒县主若是想做些什么,只怕是防不胜防。
到时候,若是四夫人落入了灵舒县主的陷阱,出了什么差错,岂非是要被人戳着脊梁骨嘲笑讥讽。
抑或是连命都保不住都未可知啊
她试图劝道:“四夫人,不如咱们避一避”
姜令芷平静地笑了笑,随手将请帖随手扔在一边:“手下败将有什么好怕呢。”
雪莺还是有些不放心:“虽然您身边有孟白跟着,但是那瑞王府暗卫也不少呢”
双拳难敌四手呀!
姜令芷把手中的锦盒递给雪莺:“先把这个挂到窗边去。”
随后又笑道:“大庭广众的,动用暗卫做什么,放心吧。”
雪莺无法,只得应了声:“是。”
姜令芷去床榻边,摸了摸萧景弋的脸颊,拉着他的手说话:“夫君,我回来了。”
萧景弋在心里应了一声,方才她和丫鬟说的话,他都听到了。
她说的语气那般轻松,但他知道,如今只怕是暗流涌动,山雨欲来风满楼。
而他却还在这里躺着,让她一个女子,在外头替自己奔走,被她护佑着。
他甚至隐隐的有些恼恨自己,为什么还不醒。
风风雨雨都是因他而起,而他却在这偏安一隅,躲清闲。
姜令芷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心里只惦记着正事,把姜泽跟她说的那些话,以及姜泽的计划,都跟他讲了一遍。
最后又道:“夫君,我说这些你可能听不到,回头我把这话再跟狄青说一说,若是你醒了,但是我不在,就让他再跟你说一遍。”
萧景弋闻言,心中十分复杂,感念于她细心周到的同时,又开始担忧焦灼起来。
如今瑞王被降爵,只怕是也不会坐以待毙,这烧尾宴上,难免不会有什么动作。
他忧心不已,想说话,可是口不能言,情急之下,手指竟在她掌心划了一下。
姜令芷欣喜于他的小动作,顿时笑出声来:“夫君,你方才又动了一下!”
萧景弋:“”
明明是他在恢复,怎么好像,她比他还要开心一万倍似的。
真是个傻姑娘。
她就不能替自己想吗?
“云柔,去告诉牧大夫,药浴很有效果。”姜令芷十分高兴,开始从指尖给他揉捏起来:“有效果就多泡泡,真希望明早一睁开眼,夫君你就能醒来。”
萧景弋在心里嗯了一声,他会快些醒来,再快些
不知道为什么,她叫过他很多次夫君,可这一次,深深触动他的心弦。
为人夫君,他该是她的靠山才是。
悦耳的风铃声在夜风中响起,这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