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安堂。
国公爷和萧老夫人用罢早膳,正在院里赏花喝茶。
二老爷和二夫人也在。
二老爷萧景晖喜欢养花养鸟,尤爱牡丹。
他在自己院里倒腾了一院子的牡丹花,各类品种,现下开了,便搬了几盆名贵的姚黄牡丹和魏紫牡丹过来,眉飞色舞地介绍着。
国公爷拄着根金丝楠木的龙头拐杖,也乐呵呵地瞧着。
这几个儿子里,他最放心的就是老二了,虽然他没什么出息,却也从来不会惹出什么祸事。
忽然听到外头禀报:“将军和四夫人过来了!”
“啪”的一声,萧老夫人手中的杯盖没拿稳,掉了回去,她一时间有些怔愣,想着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景弋他还昏迷不醒,怎么可能会过来呢
老国公也是神情一滞,二夫人顾氏听到了,皱眉问道:“是不是下人传错话了?”
“是真的!真的是将军和四夫人!”传话的丫鬟也说不清,只好赶紧把路让开。
几人这才见到,姜令芷推着萧景弋进来站在院门口,猛然怔住:“景弋”
随后又发现,他仍旧是闭着眼的。
姜令芷笑着跟众人见礼,又说道:
“给父亲母亲请安,二哥好。方才牧大夫瞧过了,说是将军恢复了知觉,我便推他过来,想让父亲和母亲瞧瞧。”
萧老夫人一下就红了眼眶。
姜令芷有些慌:“母亲,您别难过,是我自以为是了……”
“你做得很好,很好,”老夫人忙擦了擦泪,抬手示意她将素舆推过来些:“母亲只是太高兴了,好孩子,你是个好的”
说着,她伸手摸了摸萧景弋的脸,不禁感慨道:“景弋,娘替你娶了个好媳妇啊!”
姜令芷可不敢居功:“母亲,您快别这么说,是我有福气嫁给将军才是。”
“你和他这是天定的良缘,”
萧老夫人越发喜欢这个讨喜又实在的儿媳妇,又笑着拉起她的手:“有你在,母亲相信,景弋一定会醒过来,你们也会有孩子,往后日子会越过越好。”
姜令芷敛眉一笑。
她当然希望国公爷和老夫人高兴了,毕竟,谁会嫌靠山多呀。
二夫人顾氏眼珠子一转,立刻便试探着提议道:
“父亲,母亲,想来四弟整日闷在屋里也是无聊,如今牡丹开得正好,咱们不如在府里办个牡丹宴?让四弟妹推着四弟出来热闹热闹。”
国公爷当即笑呵呵地应下了:“这主意好,老二媳妇,这事就交给你来办。”
顾氏笑得合不拢嘴。
掌家权,就是得这么一点一点地夺。
她当即保证道:“唉,爹爹放心,儿媳一定把这事儿办好!”
萧老夫人也没说什么。
姜令芷自然瞧得出顾氏的盘算,不过这事儿说起来,到底也对萧景弋没什么坏处还能顺便给陆氏添个堵,于是便随她去了。
“那我就等着了,到时候一定推着夫君出来热闹热闹。”
院里一片欢笑声,萧景弋也觉得心情舒畅。
从荣安堂出来的时候,雪莺手上赏赐都快拿不住了。
姜令芷知道,老夫人这是看萧景弋好转了,所以也给她些实在的好处。
推着萧景弋回顺园的路上,她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脸,心想着,这何止是她的夫君啊,这简直就是财神爷!
一高兴起来,她甚至开始哼起了小曲:“桃叶儿尖上尖,柳叶儿就遮满了天,在其位的这个明啊公,细听我来言呐”
萧景弋感受着脸颊上的温热,听着耳边婉转悠扬的曲调,越发感慨。
她难道没有意识到,他能听到吗?
这曲子她唱跑调了啊!
姜尚书府。
姜令鸢两眼含泪:“母亲,我听说,萧宴昨日被罚跪祠堂了。他在府里也说不上话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姜令芷那眼见着是无法下手了。
她昨日只好去找找萧宴,可偏偏萧宴是个鲁莽性子,不但没去说服陆氏,反倒是去找姜令芷兴师问罪,最后把自己给问进了祠堂。
真是叫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楚氏眉心的川字拧得更紧,良久,她又有了主意:
“别慌,萧夫人无非是想多要份嫁妆罢了。
母亲这里是没有银子了,但你二哥有啊!
他手上还有魏岚那个贱人留下的上百间铺子呢,你去找他求一求,他指头缝里漏几间,就比你原先那份还丰厚!”
姜令鸢这才擦了擦眼泪,却还是十分委屈:“阿娘,你说,国公府家大业大的,萧夫人她为什么非要盯着儿媳妇的嫁妆?”
在大雍,婆家霸占儿媳妇的嫁妆,传出去不仅要被笑掉大牙,甚至严重的,还要被府衙抓起来游街呢。
她实在不明白,陆氏明明还是萧国公府的当家主母,怎么会这么看重这些阿堵物?
“这”楚氏也很纳闷,她想了想,叹了口气:“可能是萧宴喜欢你,但她瞧不上你只是个养女,身份不够高贵,所以才想多要些嫁妆,心里平衡一下。”
姜令鸢一想,觉得也只能这样了。
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