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尘俯视着我,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久仰!”
我不动声色,只紧紧地盯着他,默默地念起咒语。
我咒他与他的全军皆被毒虫吞噬。
一息之后,漫天飞虫沉沉压下。
天色瞬间黯淡,恍如黑夜。
周遭登时传来海啸般的惊呼与惨叫。
用邪术攻陷敌军防线,是我致命的杀手锏。
然,因它太过邪恶,若非到了万不得已之际,我绝不会轻易使用。
且,师傅曾警告我,此术一出必遭反噬。
我望了一眼躺在地上痛苦挣扎的人们,内心隐隐不安。
若我不及时解了邪术,他们将很快变成累累白骨。
忽有一串笛声传入耳中。
那笛声好似来自遥远的天际,空灵悠远,丝丝缕缕。
伴着笛声,天色转亮,恢复白昼。
那些飞虫簌簌坠落,顷刻间化为乌有。
我的躯体却仿佛被抽空了般无力。
人们陆续从地上爬起,望着他们各自身上的血洞愕然、惊恐。
而我望着眼前一切,更觉惊愕。
师傅曾告诉我,我的邪术百密而有一疏。
那唯一的一处“疏”,便是我的心魔。
然,我与那苏言尘分明是初见,他又怎可能是我的心魔?
苏言尘将玉笛缓缓放下,似笑非笑地睥睨着我,“听闻出云公主擅用邪术,今日一见,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
我的灵魂恍如悬浮于空中,说出的话缥飘缈缈不甚真切:“你是谁?我又是谁?”
我看到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却怎么也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
那一刻,飞花柳絮,浮光掠影。
我的视线却渐渐黯淡……
乌国旧部找到我时,我的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肉。
据他们说,在我昏迷期间,鄢国军队将我绑于两军交界处,对我极尽欺凌之能事。
每当鄢国有人员伤亡,他们便狠狠地在我身上剜上一刀。
那一仗持续了两日两夜,我的身上便被剜了数以万计的血洞。
是以,我的整个皮囊历经两年之久才得以重新修复。
而我的容颜虽美貌依旧,却已面目全非。
如今,我是一个为仇恨而生的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