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医生,是晏琤的心理医生。
是一个年过半百的经验丰富的心理咨询师。他在国际上获奖无数,是晏琤发现自己异常后重金聘请的医生。
祝医生慈眉善目,看着面前面无表情的晏琤,先开口道:“所以,是她回来了对吗?”
见晏琤不开口,他又继续说道:“晏总,心病还需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
晏琤是他见过最为独特的病人,有极强的自我控制力和行动力,却又是个极危险的感情淡漠分子。他的情绪波动幅度极小,但是一旦面对那个叫‘姜壹’的女人,又会展现出很强的攻击性和占有行为。
祝医生放下书本,温和的说道:“晏总,我虽然只是个心理医生,但是我和夫人也有过一段荡气回肠的爱情。您该后退一步,一味地逼迫她只会适得其反,将她推得更远。就像是现在。”
晏琤神色沉郁,低头不语。
祝医生接着说道:“晏总,您是想要夫人的灵魂,还是只想锁住她的身体?”
晏琤在这个出名的隐蔽性良好的私人心理诊所呆了半天。直至祝医生亲自将他送下楼,上车的时候,张特助小心翼翼地看晏琤的表情,但是他什么也没分析出来。
他介绍了一下今天的安排,然后问:“谢氏已经进入圈套了,是否继续。”
“嗯。”
后座的晏琤阖上眼,他的眼睛下面可以清晰地看到一层淡淡的青紫,在他白的几乎要透明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明显。
他昨夜一夜没阖眼,一闭眼脑子里全是两年前姜壹决绝的跳下邮轮的画面。比之更深层的,却是一种难以用语言表述的恐惧。
就好像在某个平行时空,他已经彻底地丢失过她一次,那一次他却再也没有任何挽回的机会,只能日日夜夜抱着留有她余温的衣服入眠,直至她的存在她的印记随着时间彻底消散,而他终于在最深的绝望中自裁,那种痛苦才解脱。
“明天下午什么安排?”
在一片寂静中,晏琤却突然开口了。
张助理脑海里对于晏琤的每日安排早已记得滚瓜烂熟,这也是他在晏琤面前的地位几乎没有变动的重要原因:“下午两场会议,相隔较远,路上会花费一些时间。晚饭是王总约了您在茂青,八点半之后有跨洋线上会议,至十一点半。”
晏琤这两年每天都没有什么休息的时间,更别提还需要在压缩至极的时间里压出飞往澳利的时间。张特助有时候都怀疑他是超人。
“推掉第二场会议,安排安院长和姜壹见面。”
安院长被晏琤以投资的名义接到成京,这两年关于唐仪的消息绝大多数也是晏琤以各种各样的方式传给她。
“那您呢?”
张特助问完,就见晏琤突然睁开眼,那瞬间锋芒毕露,一些因为他方才闭眼而隐藏起来的锐气确然显露。
张特助觉得晏琤的气势越发强劲,短短两年成长到这种程度——真是罕见。
可是晏琤却沉默了,半晌他轻声说道:“我远远地看她一眼,就好。”
其实以晏琤的身份地位,他想见姜壹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这就是爱情吗?张特助心想,看看晏琤都变成什么样子了。
“晏总,江瑾瑜的行踪已调查完毕,发到了您的邮箱。以及……姜小姐近期在找杳市的工作,并且定了半个月后杳市的机票。”
他想看一下晏琤的表情,可是晏琤没回应他。
原先他以为姜小姐回来之后,必定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可是却没想到晏琤到现在都只有暗地里有些动作,却完全没有惊扰到姜小姐。
……
安院长说,易安福利院最近的发展很好。里面原先有很多因为身体残疾加先天疾病的孩子被丢弃,但是随着日安先前的帮扶,已经建立了完备的设施。
并且近期有集团计划资助易安,办一个新的特殊的福利性质的特殊儿童学校,涵盖小学、中学乃至大学。
如果办成,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最后,安院长在电话里慈爱又温和的说道:“壹壹,明天下午会议结束之后,我们在国贸见面,到那时,我会把我知道的所有信息都告诉你……但是时间太久远了,我也无法知道阿仪现在到底在哪。”
“安院长,谢谢您。”
姜壹一边将手机挂断,一边往远处看去——
最远处的一个巨型屏幕上,财经频道正放着晏琤那种熟悉到极点的脸。
他和两年前相比,长相并无二致,只是再也不戴上那副眼睛。气质也更加凛冽,带着森森的寒意。垂眸间那种惊心动魄的冷意隔着屏幕,都能透出来。
宛如高高在上而没有感情的神祗,眼中空无一物。而眼角的泪痣也显得如同冰霜铸就一般,少了几分靡艳,多了几分冷淡。
她上辈子,最爱晏琤的那颗红痣。在床榻上,他眼中热情似火的时候,那颗靡艳的红痣便迸发出完全不同的色彩。
晦气。她心想,重重地关上了这扇窗户。
回来前她旁敲侧击的给谢乔发过消息,那时候谢乔说晏琤最近很忙,并且两年多没有多余举动,大概率是对她已经放下了。
而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