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江瑾瑜交换联系方式之后,姜壹才发现他真的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
也许是从谢慈教授那边得到的消息,江瑾瑜先是郑重的感谢姜壹的挺身而出,在后面的几天里面,他们陆陆续续的也有些联系。
姜壹对他的感官很好,他温和有礼、进退有度,谈吐不凡。
除此之外,江瑾瑜刚回国,对国内的很多事物非常陌生,再加之谢慈教授很忙,经常不回他消息。在一次试探性地问姜壹问题得到很好的解答之后,两个人在微信上逐渐熟络起来。
江瑾瑜提到他刚回国,不知道哪些地方可以买到一些纪念品带回给国外的同事,于是姜壹应了江瑾瑜的邀约。
周六早上见面时,细雨交织,街道两旁的树轻轻摇曳。在这片朦胧的雨幕中,江瑾瑜手持一把伞。他的身影修长而挺拔,发丝被微微打湿。
他朝着姜壹走来,自然而然又极为绅士地将伞向她的方向倾斜。
他们中间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到底比较陌生,尴尬的气氛在两个人之间弥漫。江瑾瑜主动开口聊了一些国外的趣事,这才算是破冰。
“姜小姐,你真的很勇敢,”他突然说道,他看向姜壹的时候,她才发现他眼睛宛如两汪深邃而清澈的潭水,“谢教授不是第一次向我提起你。在国外的时候,我就对谢小姐产生了几分好奇。”
姜壹和他开玩笑道:“现在看到了是不是觉得很失望?”
“不,恰恰相反。就像是一个很久不见的老朋友一样,和你相处很愉快。”
“姜小姐,你可能不记得了。”他停顿了一下,“我之前见过你,在三年前。”
姜壹怔住了。
……
“晏总还没下班?”
张特助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晏总昨晚在办公室坐了一夜。近期湖城那边出了些乱子,晏总连续加班好几天了。说实话,他刚出院,就像是住在公司里一样。我真担心他身体受不住。”
晏琤几天前刚出院,腿上的伤口姜壹包扎得及时,再加上早期处理得当,没有造成什么乱子。只是他加班得太狠了,晏寻州私下让张特助注意晏琤的身体状况,而张特助只能面上答应,内心苦笑。
他哪里有这个本事去管晏总啊。最近晏琤心情又肉眼可见的差劲,大冬天的本来就冷,他站在晏琤的旁边看到他的表情都觉得心里拔凉拔凉的,哪里敢多说什么话。
他正想着,晏琤突然开口。
“井西的医药谷建成之后,将重心放在基因病药物的开发上。”
日安以生物医药起家,每年盈利的重头在特效药上。但是每年投入巨大的也是特效药,很多药物经过大量的人力物力,甚至却无法上市。日安汇集了大量的国内外顶级的药学家,也是日安蒸蒸日上的根基所在。
但是井西的医药谷,却和日安集团没有关系。没人知道晏琤回国后,看似被晏寻州把握的死死的,将每件事都做得很出色,实则他有很多资源,晏寻州是不知道的。
张特助迟疑道:“可是这样的话,是不是和日安有冲突,会不会相互影响?”
晏琤把玩着手上的钢笔。张特助等了很长时间才听到晏琤说道:“日安集团沉疴遍布,有很多产业链冗杂,上层腐败问题也久远。先破而后立,这对日安来说不是坏事。”
他又简洁的介绍近期情况。直至晏琤突然说道:“张理,你是谁的人?”
张特助瞬间浑身冒冷汗,他觉得自己的整个手指头都僵硬得可怕,无法动弹一般。
“有些事情,我交给你做。但是有些事情,该说还是不该说,你能分清楚的,对吗?”
晏琤眼睛看向他的时候,张特助觉得自己完全无处遁形。他的一些小动作,一些小心思在晏琤的目光下显得如此清晰而可笑。
张特助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他能听见自己心脏因为紧张而砰砰砰跳动的声音。
晏琤漫不经心的翻过一张资料:“下去吧,井西的事情你不要过问,全权交给余临。”
“是……”
“前面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但是你要分清楚。”晏琤抬起头看向张特助,他那张惊为天人的脸一贯冷漠,但是他的眼神却像是将张特助完全看穿一般:“后面该怎么做。”
“是……”
和晏琤说得不错,张理其实是晏寻州的一枚棋子。但是这半年在晏琤手下做事的日子,他一次又一次见证晏琤的手段,见证他创造的每一个奇迹,也许他早就在心里有追随晏琤的想法。
正在张特助思绪乱成一团的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紧接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被人推着几乎是跪在张特助旁边。他仔细往旁边看去——正是晏琤和姜壹困在山上的第二天,问他是否真的要瞒着晏琤的那名保镖。
他是个极为强壮的男人,此刻却面露惊恐,一个劲地缩在地上。
张特助僵硬地看向晏琤。
而后者则抬起头,终于施舍给张特助一个眼神。
晏琤的表情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变化,他只是突然轻笑一声,然后将那只钢笔妥善地放回自己胸前离心脏最近的那个口袋里。
“说吧,”晏琤平静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