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熟稔地往灯圈里倒油:“殿下不必担心,这事儿我是做惯了的。”
装,继续装。
霍晚绛不禁在心里暗骂两句。
霍素持每年也会来祭拜母亲是不假,可她从来都没做过这些细活。
祭拜刘苓是叔父的强烈要求,但更是霍素持维持她孝心的一个仪式罢了。
人人得知此事,都只会称道她人美心善。
赵王见状,张了张嘴,本想说什么。但隔了好一会儿,他才若有所思点头,唇边甚至溢了丝意味深长、不易察觉的笑:
“这样啊。”
恍惚间,霍晚绛还能感受到他的目光朝自己这边斜了过来,甚至不止一道。
等了快小半个时辰,终于等到霍素持一行人准备离开。
霍晚绛按照事先安排好的步骤,拉着阮娘跑去后山净房。
在净房里,她掏出兜衣里的布条,小心篡紧在手中。
回到大殿时,霍家和赵王的人都不在了。
头戴幂篱进入大殿已是大不敬,好在今日人多,守卫官兵和道人们都管不过来,霍晚绛这才摘下幂篱。
一旁的观主一眼认出了她,上前微微颔首行礼:“还以为女郎今年不会来了。”
霍晚绛只是笑了笑,阮娘忙道:“怎么会?这可是我家女君一年当中最重视的事,绝不失约。”
和观主寒暄完,霍晚绛走到母亲的长明灯前,深呼一口气。
霍素持已经把灯油添满了,用不着她再做什么,倒省了她一些事。
霍晚绛还是小心拿起长明灯查看一番,外人只当她思念母亲,并未多疑。
不过片刻,卫后的八字就被她趁机放进了中间的灯柱里。
她刚放好灯,殿内守卫忽然朝她呵斥道:“你方才手里拿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