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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儿肉,她怎么能够一直那般的残忍?
可另一个声音又在不断地叫嚣着。
难道生下来的血缘能够大过这么多年的相处?
归晚可是正儿八经地在她身边从一个小不点儿一点点地长大。
归晚小时候第一次叫母亲,第一次走路,第一次给她背书,第一次给她捶背,第一次……
她跟归晚之间经历的这十四年根本就不是梦,而是真真正正的走过的路!
难道,她就可以摈弃这些过往,然后毫无负担地去爱着一个根本不熟悉,甚至根本不愿意叫自己母亲的女儿吗?
她脑海之中的矛盾越来越多,开始有了细密的疼痛。
她低着头,紧紧地掐着自己的掌心不敢发出声音。
坐在一边的夫人看见她这个模样,也不由得嘲讽起来,
“这是见不得自己女儿好吗?
瞧见自己的女儿高台之上,就开始难受了?”
她余光撇着苏锦棠,
“从前还在别人面前说是这虞二小姐怎么不好,现在可算是明了了,哪儿是人家虞二小姐不好,分明就是不喜欢。
不仅仅对自己的女儿动手,甚至还在外面诋毁自己的女儿……
有你这样的母亲,也算是虞二小姐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这些与你无关吧?”
虞方屹回过神的时候才注意到旁边夫人的话语,冷冰冰的一句话让那个夫人顿时哑火,直接转过头跟另一边的夫人窃窃私语去了。
虞方屹也管不了她跟旁人说什么,只是有些疲惫地捏了捏自己的鼻梁。
苏锦棠怔怔地看着虞方屹,突然道:
“谢谢你。”
“你我之间,也不必说谢谢。”
虞方屹的声音沙哑,他不愿意再去看苏锦棠的那张脸,半晌才道:
“马上就要宴散了。”
苏锦棠浑身一震。
两个人显然是想到的同一件事。
苏锦棠低声哀求,
“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若是再给你机会,对不起疏晚。”
虞方屹道:
“你就成全她一次吧。”
苏锦棠张了张嘴,可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歌舞升平,那些舞姬纤细的腰肢摆弄,绫罗绸缎飘然,叫人眼花缭乱。
苏锦棠恍恍惚惚的,半天才低声道:
“我出去走走。”
“不行。”
虞方屹想也没想地拒绝了她,苏锦棠苦笑一声,
“你是怕我会再做出点儿什么是吗?”
虞方屹没有回答,苏锦棠低下了头,没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