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壮壮的家跟赵博学不一样。
赵博学是独门独栋,而他的家,住在大杂院的一间小破屋里。
他家的条件不好。
家里除了他之外,底下还有两个妹妹。
按照这个时代的话来说,那就是两个赔钱货。
两个妹妹一个十一岁,一个十二岁。
之前父亲咬着牙让两个女娃好好上学。
一家人过得拮据,但也勉强能过吧。可屋漏偏逢连夜雨,余大壮(余壮壮)在锅炉房干活的时候出了事故,丢了一整只手,整个人的身体都垮了下去。
家里倒也得了一笔赔偿金。
这跟秦淮茹家倒也有点像,短期内,倒也不用太担心吃饭的问题。赔偿的金额够一家子人用好一阵子,几年的时间不成问题。可后面呢?父亲每个月都要吃药,母亲身体也不咋好。就只剩下一个余壮壮了。
由于余大壮的工位本身就是锅炉房的工人,余壮壮本来也该被分配到锅炉房的。
但是余大壮死活不肯,他是真怕了,万一自己的儿子也出事儿了呢?
厂里那么一商量,才有了曹魏的事儿。
这几个月,准确的说,是从赵博学开始在外面找活开始,余壮壮家的笑容才逐渐多了起来。
因为有了盼头。
对于赵博学而言,出去干活,五毛一块,家里会嫌弃。
但对于余壮壮家,那可是救命的钱。
一个月多个三五块钱,就能保证家里安安稳稳不饿死。
“哥!你回来啦!”
余壮壮刚进门,两个妹妹就跑了过来。
“壮壮啊,今天怎么样,有好好干活吗?”
“有的,妈,师傅让我带点菜回来,你们都尝尝。”
“你自己吃了得了,你那活计……”
“妈,我吃过了,你们吃吧,现在我挺好的,身子也结实了,师兄跟我说,过些日子,我就能自己接活了,到时候,还能多挣点。”
“那就好,那就好,你可要好好听师傅话。”
“嗯,您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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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嚯,这天,够冷的嘿。”傻柱刚出门,就被猛然吹过来的寒风吹了一个哆嗦,连忙搓了搓手,又搓了搓脸。
齐素在他身后,给他批了一件衣服:“当家的,多穿一件,别感冒咯。”
“放心吧。”傻柱乐呵呵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咱们这体格子,壮着呢。”
“哟,傻柱?今个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么早?”曹魏刚从后院走出来,就看到正打算出门的傻柱和齐素,谁不知道,这傻柱,向来是最后一个出门的。
曹魏不那么干,晚出门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可以多睡会儿,曹魏每天早上起得早,也没有睡觉的需求,安安稳稳地按时上班,去厂里吹吹牛,聊聊天,训训徒弟,也是一样的。
“今个儿食堂里要发东西,这不得早点嘛。”傻柱精气神那叫一个足。
这个时代春节放假都是三天。
一般是大年三十,到正月初三。
而大多数效益好一些的厂子会提前,要么是在农历二十七放假,要么是在农历二十八。
今年杨厂长高兴,效益不错,大手一挥,通知了,22号(农历二十七)就不干活,到厂子里领过年的福利。然后就算是放假了,该干嘛干嘛去。
正打算一块儿呢,娄晓娥带着秦京茹也走了出来。
“哎,你们上哪儿去啊?”曹魏有些奇怪地问道。
“去合作社买吃的啊,你这当家的,啥事也不管,我们不早点去,晚了抢不着了。”娄晓娥裹着一条围巾,配合着她的身形倒也不显得臃肿,但秦京茹不成,整个人裹成一团,像是只企鹅似的。
“对啊!”傻柱一拍脑门:“哎,娄晓娥,带上我媳妇呗。你不说我都忘了。”
“男人都一个德行。”娄晓娥翻了个白眼:“成,快点吧。晚了不赶趟了都。”
“那个啥,媳妇,你赶紧去,屋里票还有些,你看着买些,顺带着,买一些礼物,过年我得去拜访黎师傅。”
“成,我省得,当家的你去吧。晓娥姐,你等等我,我马上就好。”
“去吧去吧,不差这会儿。”
“嘿,到我这儿就不赶趟,到我媳妇那儿就不差这会儿。”
“你走不走!”曹魏喊了一声。
“来了来了!”傻柱也不贫了,连忙赶上,一边走还一边问:“哎,你听说了嘛,今年有肉!”
“咋,去年没有?”
“嗨,去年什么光景啊,这不今年才好起来的嘛,怎么可能想着肉。”说着话,傻柱还搓了搓手:“我也不要多啊,一斤猪肉,就成!”
“可去你的吧,傻柱,做什么梦呢,还一斤猪肉?”旁边路过的邻居乐呵呵地插入了聊天的话题。
“怎么着,咱们讲道理,往前,三年。”傻柱比了个三的数字:“三年啊,都没咋发肉,勒紧裤腰带过活,今年松快了,给个一斤,不过分吧?”
“不过分,不过分,要我说,还得让你傻柱当厂长。”
“那可不。”傻柱嘚瑟地说道:“我可跟你说,要是让我当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