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时节,社员们并没有足够的保暖措施,甚至有的人家布匹棉花都不算够,因此,除非必要,少有人出门。
昨晚下了一场雪,勤劳的杨家屯社员们早早的就上了房顶去扫雪。
毕竟各家各户基本上都是土坯房,这要积雪积的多了,把房顶压塌可就不好了。
没那坚固的房顶,也只能勤着扫雪了。
杨睿之前加固了屋顶,就没那么着急。
再加上今天温暖休息,不用上班,两口子正在被窝里赖床呢,外边传来了敲锣声。
“镗镗镗~”
“外边谁啊?这大清早的吵人!”温暖轻轻拍了拍快要被惊醒甜甜和成成。
杨睿支起上身,开始穿衣服:“好像召集人呢,我得看看去,媳妇儿,你是再睡会儿,还是跟我一块儿?”
温暖心里天人交战,又想出去凑热闹,又因为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想在炕上躲懒。
挣扎了一会儿,还是没起来:“还是你自个儿去吧,回来再跟我说。”
到底还是想偷懒的心战胜了八卦心啊!
杨睿飞速的穿好了棉衣棉裤,外边又裹一层军大衣,头上戴着狗皮帽子,手揣着兜才出了门。
庆根老远就看见他睿哥了,死命的才朝杨睿招手呢:“睿哥,睿哥,我搁这儿呢!”
倒不是庆根眼尖,主要是在庆根眼里,他睿哥就是杨家屯最靓的仔,那身军大衣正绿正绿的(zeng lv,都是四声)!
那可老显眼了!
杨睿快走了两步:“这又啥事啊?招呼大家伙儿来?”
庆根摇头:“不知道啊!”
杨睿视线转向他二哥,杨聪也摇摇头:“我也没听说!等等吧,上边咋的也得给个说法!”
又等了好一会儿,已经有人开始擤大鼻涕骂骂咧咧了:
“啊切~这到底有啥事啊?还不说!老子搁房顶上冻了半天,现在又搁这儿挨冻来!”
“刚子,你瞅你现在,张嘴老子闭嘴爷的,可显着你了,你转着圈的看,周围有一个比你辈分小的不?”有长辈看不下去,教育了他一顿。
刚子缩了缩脖子,不言声了!
没过多久,杨父和治保主任带着人出来了。
那人头发乱糟糟,身上也穿着乌漆麻黑,被撕成一条条烂布条的破棉袄,动不动还要“嘿嘿”傻笑一下。
得要俩民兵叉着他走才能老实。
“静一静,各位父老乡亲静一静!我说个事儿哈!”杨父手拿着烟杆往下压了压,示意众人安静。
人群里的声音瞬间变小。
杨父咳嗽一声作为开场白:“是这么个事儿,今儿个啊,上边送了个人回来。你们瞅瞅,这是个谁?”
说着,杨父的烟枪一指这个穿着破烂的人。
大家也好奇啊,心里猫爪挠似的。
仔细瞅了瞅,回想了一下:“这是杨富贵吧?”
“杨富贵??他这是回来了?”
人群里议论纷纷,还有人有意无意的瞥向王桂芬。
此时的王桂芬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她和站在前边那个傻子一起过了二三十年,他化成灰,王桂芬都记得。
尤其是杨富贵亲手打死了她儿子,王桂芬真是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