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紧接着,裴行衣的下一句话,却直接让他如坠冰窟。
“我们大长老脾气好,你们可能不惧。可要是书院的血海前辈呢?他可是在龙城阁外堵着呢。”
这一刻,安无阴的脸色惨白如雪。
血海,敬亭山的师弟,听名字就知道,这是个杀人如麻的主。
事实上,他就是。
根据统计,从他进入道境以后,死在他手上的道境、碎境强者,约有数十人,占据了同时期死亡数量的三成。
无论是单对单还是面对围攻,血海向来不惧,全力以赴,不死不休,根本无所顾忌,其打法比魔道还要残忍狠辣。
当年,龙城阁就有数人死在其手上。
其中一位甚至是安无阴的师伯,这么多年,给他造成了很大的阴影。
不过,一百多年前,血海突然被禁足在了书院,再也无人得见。
有人说是因为他无法控制杀意,所以被书院关押起来。
也有人说他得罪了太多人,为了保护他,只能让其待在书院。
还有人说他已经成为了废人,在书院治病等死呢。
今日,他既然出现在了龙城阁外,那就是打碎了所有的传言。
相信要不了几日,整个天下就会因此震动。
龙城阁为了安无阴,也许会考虑和秋可冥掰掰手腕。
但面对血海,他们大概率不会出手。
毕竟,安无阴几百年来不待在龙城阁,与阁内关系不是很好,他的后台死的也差不多了。
谁也不想拿自己的命,去救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
其实,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蛮族入侵北地郡时,朝雨楼、龙城阁提供了很大帮助。
大秦对此恨的牙痒痒的,正愁没处撒气呢。
他们若是再执意掺和进来,怕是要死很多人了。
安无阴不是傻子,瞬间想通了一切,不由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龙城阁内,秋可冥正在与龙城阁主龙江饮茶。
这秋可冥身穿白色长袍,唇下留有长须,一副仙风道骨模样。
对面的龙江是个中年男人,身穿一身黑色武服,眼带寒光,威武异常。
秋可冥面带微笑道:“阁主,老头子把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剩下的你看着办吧。”
龙江硬是挤出了一个笑容道:“秋长老客气了,那安无阴本就是我龙城阁的叛徒,人人得而诛之。”
“那就好,那就好。”
另外一边,木言看着对面头戴黑色面纱,身型曼妙的女子道:“怎么?没脸见人了,还整个面纱。”
对面女子没好气的说道:“闭上你的臭嘴。”
木言并没有介意,继续说道:“洪洞城的事情,你们朝雨楼最好别管,要不然休怪我剑下无情。”
女子冷声回道:“我落月怕你不成。”
原来,这名女子就是朝雨楼的长老,梅莫惜的师傅,“天刀落月”。
木言摆开架势道:“那就打一场吧。”
“打?你有病吧,我只是过来看看。”
说完之后,落月转身就走。
木言闻言一愣,接着脱口而出道:“请留步。”
落月停下脚步,回头朝木言望去。
却不想迎接她的是一道剑气,直接将她的面纱撕碎了。
“木言,你个混蛋。”落月的怒吼响彻天际,整个天际上空的云层都被震散了。
可木言仅留下了一句“无趣”,就逃之夭夭了。
看样子,他这一剑纯粹只是个恶作剧而已。
至于为何说“无趣”,只因为落月面纱之下居然还戴个面具。
不得不说,这防护够严密的。
看着没影的木言,落月使劲的攥紧了拳头,直接飞离了此地,只是她面具之下的嘴角隐隐有鲜血流出。
在她离开后不久,木言的身影再次出现。
只是他的脸上满是凝重,他自然明白落月之所以过来,就是想避免朝雨楼和书院的冲突。
可惜,她能化解一时,怕是化解不了一世。
让他疑惑的是,为何落月会戴上面纱?要知道这女子向来坦坦荡荡,以容貌自傲,最恨遮遮掩掩。
难道她也走上夺舍这条不归路了,改变了容貌。
不应该啊,落月向来性格孤傲,她绝对不会这样干的。
再加上她如今才不足百岁,修为高深,寿命长着呢,也没理由这样干啊。
难道是她受伤了,要不然没理由躲不开那道剑气。
可当今天下,又有几人可以伤她呢?
六十年前的十大青年才俊,如今只剩下天剑木言、天刀落月、天女蓝秋、云山宗岳千山、天问门左航五人了。
想到这里,木言不由的唏嘘不已。
这边,安无阴睁开双眼,恳求的看着裴行衣道:“放我条生路,从此以后我鞍前马后的跟着您,可以吗?”
裴行衣皱着眉头道:“你就这么怕死?”
安无阴满脸苦笑道:“那是因为你还没到我这个年纪,越老越惜命。”
裴行衣嘲讽道:“我看你是越老越无耻吧,别白费心机了,我是不可能放你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