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挠了挠头,说道:“与其瞎猜不如给方助理打个电话问清楚。”
其实在出发前,我曾给姜颂打过电话、微信上留言,皆无人回复。
唐思宁给我的手机,上面有方助理的联系方式,我拨打了过去。
嘟嘟响了七八声,就在我以为无人回应时,电话被接听了。
没等我说话,那边响起蹩脚的中文,声音低沉凶狠:“姜老板的家人?他在我们赌场欠下巨额赌债,他手下那个带金丝眼镜的男人正准备联系人呢,你们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想见到活人,就拿着三千万人民币来湛蓝赌场,否则我们要啃单了。”
手机声音是外放,茅之潼听的一清二楚。
我满脑子都是三千万和姜颂被扣押的消息,实在不明白,姜颂千里迢迢来到异国他乡,什么事情都没办呢,竟然被扣押在赌场!
极度惊愕的情况下,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丧失了语言和逻辑能力。
茅之潼拿过手机,客气说道:“钱我们会送到,但三千万现金太多,我们需要时间筹集,并还要坐飞机抵达你们的赌场。”
“三天,给你们三天的时间!”电话那头的男人说道,“这三天我们会好好招待姜老板和方先生,可超过约定时间,我不敢保证你们见到的是完整的活人还是切成碎块的尸体。”
“没问题!”茅之潼爽快说道,“我要听到我们姜老板和方先生的声音,确保你的消息真实和他们安全,我才会答应。”
电话那头用缅语叽哩咕嘟对着旁边的人说了几句话,稍等了两分钟,电话那头传来方助理慌乱的声音:“我和姜先生被做了局!我们是被骗了!啊!”
没等他说完,那边响起男人的训斥声和方助理的痛呼。
茅之潼忍不住提高音量:“先生,请遵守你的承诺!钱我们会准时带到,你要保证我们的人安全!”
男人嘿嘿一笑,说会将姜老板和方先生视为座上宾好好款待,还说到达仰光再来电,会有人去接应我们去赌场赎人。
挂掉电话,我也不知道是恐惧还是气愤,情绪激动道:“我们去哪里找三千万!万一我们凑不齐,姜颂和方助理就没命了!”
贩毒、走私、赌博、色情、矿石、武装势力是这个国家的六大特色,对于外来人沾染其中一个都会有生命危险。
茅之潼摆了摆手,示意我冷静,蹙眉说道:“你先别急!你没发现这事很蹊跷吗?”
我灌了两口凉水,渐渐平息怒火,问道:“什么蹊跷?”
“依照我对姜颂的了解,他绝对不是对赌博有兴趣的人,他怎么会一下飞机屁事不做,就去消遣?还被人做局输了那么多钱?”
“万一他得知赌场里有姜盖的线索才去的呢,结果被人下了套。”我猜测道。
茅之潼沉吟片刻,微微点头,咬着嘴唇分析:“有这种可能,不过我们打电话过去,那个赌场的马仔说正好要打电话过来,太凑巧了。”
“还有,他们称姜颂为老板,自然知道姜颂和方助理两人中,他有话语权,刚才却没有让姜颂接电话。”
“难道姜颂没有被他们关押?”
茅之潼点点头,看向我说道:“也有可能是方助理与旁人做的局,引送钱的人上钩。”
“或许是引唐思宁,也或许是引姜颂的母亲,姜盖仇恨、想吞并唐家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后背起了一层细密的薄汗,不管姜颂有没有被赌场的人扣住,都说明他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倘若真的是方助理联合外人设的圈套,我和茅之潼也要往里钻。
“不是还有三天时间吗,咱们先把这里的事解决。”茅之潼指了指房间外面,“老板娘说当地有个KTV,走私边境女人和小孩的头目经常在那里出没,没准老七就藏在那儿,要不要过去看看?”
我点点头。
其实我对能找到老七和被他掳走的女孩并没有抱太大希望。
这里完全不同于国内。
混乱是这里的基调,每个人脸上充斥着对金钱的欲望和看不到希望的麻木。
我和茅之潼再如何乔装,澄澈的眼神始终难以欺骗在这片动荡土地生存下来的人精们。
就连旅店老板娘第一次见到我和茅之潼,就猜到我俩是中国人。
茅之潼在滇南生活过几年,会说一些少数民族的方言。
他撒谎称我们是生活在边境的缅人,非法偷渡在华夏生活了很长时间,近期被遣返回缅,结果在路上被买卖人口的缅人抢走了孩子,还差点丧命。
很多缅人对中国人并不友好,茅之潼编地绘声绘色,声泪俱下,说我俩多么可怜,说中国多么多么好,旅店老板竟然信以为真。
出于同情,她让自己的丈夫送我俩到达KTV门口。
KTV在夜幕中亮起灯盏,显得金碧辉煌,可里面的装潢一下把人拉到九十年代。
前台小姐见是陌生面孔,又是丑陋的‘中年夫妻’,用广式普通话不耐烦地反复确定我们是否只有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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