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棠捧着小蛋糕，一边吃一边听他们说话。
封衍坐在单人沙发上，很有气度。
“盛世轩自己送上门，是个好机会。”
“封氏集团起诉他，他必定会失去继承的资格。”
“你有什么打算？”
盛放之间夹着烟，迟迟没点燃。
他脸上是难得的认真和严肃，“盛煊业养着我，无非是想从我身上看见我妈的影子。”
“盛家的产业我根本摸不到。”
“我看他们的意思，原本也没对盛世轩有什么期望。”
“就算他背上了案底，还有盛世彦呢。”
封衍看向他，“我要听的不是抱怨。”
盛放皱了下眉头，“我的打算，借着程诗雅的事情，把盛世彦也拉下水。”
“只有他们都不在了，我才有机会进入盛世集团。”
封衍点了点头，“这才像话。”
姜棠吃完蛋糕，擦了擦嘴，忽然开口问：“三哥为什么非要进入盛世集团呢？”
盛放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她。
在他心里，姜棠是这个世界上最单纯，最无害的精灵。
“没什么她不能知道的。”封衍不打算瞒着她，也不打算美化什么。
盛放沉吟片刻，“拿回属于我和我妈妈的。”
盛煊业有今天，和她妈妈密不可分。
少年时，盛煊业只是盛家旁支不受宠的孩子。
是盛放妈妈拿出毕生积蓄，鼓励他创业。
可等他创业成功，接手盛家，却把他妈妈一脚踢开，娶了对他前程更有利的孟敏华，也就是现在的盛太太。
他妈妈本想就此算了，就当看错了人。
可没想到，盛煊业却不打算放手，囚了她妈妈做情人。
近二十年纠缠，她妈妈最终受不了这样的生活，选择自杀。
留下当时还没成年的他，被盛煊业带回盛家。
然而，这个爸爸也并不多疼爱他。
常年在外工作，家里事情全由盛太太做主。
吃穿不愁，却从来不管教他。
他像是一条没家的野狗，被拴在院子里，看屋里的宠物狗。
时而羡慕，但多数时候都是恨。
姜棠听完他的故事，眼里满是伤感。
她走到盛放身边，轻柔的摸了摸他的头。
“可是，你妈妈想要的，真的是你进入盛世集团吗？”
“如果我是她，我想要的，大概是从来没认识过你爸爸。”
盛放猛然惊醒，抬头看她。
这一瞬间，他在姜棠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纯粹的，天真的残忍。
他想通了被困于盛家这些年都没想通的事情。
“是啊，为什么非要进入盛世集团。”
他看向封衍，眼神里涌现疯狂。
“我不是你。”
“你接手封家，因为那本就是你的。”
“你杀伐果断，敲山震虎，从那些想吸你血肉的叔伯手里，拿回属于你的东西。”
“但盛家不属于我。”
他忽然站起来，目标无比明确。
“我不要盛家。”
“我要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盛家！”
封衍露出笑意，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很高兴，你能找到方向。”
盛放也很开心。
“起诉盛世轩，拖的时间越长越好。”
“损坏他人财物，虽然判不了多久，但我要他出来的时候，能依仗的东西全都消失。”
从会所出来，姜棠十分餍足，甚至有点犯困。
坐上车，她靠在封衍肩膀上。
“我以为盛放过得很好呢，没想到他也这么惨。”
封衍很敏锐，“也？”
“还有谁？”
姜棠愣了下。
是啊，她怎么会用这个字。
封衍没有打扰她，看着她陷入了沉思。
被家人无视，除了吃饱穿暖，再不管其他。
犯了错要被打被罚，但家里其他的孩子不会。
没有过过生日，没被办过生日宴会，没吃过生日蛋糕。
姜棠皱起了眉头，盛放身上发生的，和她一样。
为什么发生在盛放身上，她就觉得他惨，他家人对他不好。
但她在家里的时候，就不觉得。
盛放说：“如果我没见过父爱，那他给的再差我也能接受。”
“可我见过。”
“我知道他疼爱儿子是什么样的，所以我知道，他不爱我。”
姜棠闭上了眼睛。
想起了年前的那场生日会。
原来，那样的差别，叫不爱。
她伸开手臂，抱住了封衍。
封衍没问她为什么忽然间情绪低落，也没问她在想什么，只是拥着她，轻轻拍她的背。
回到家，封衍洗完澡，敏锐的觉察到氛围与平常不同。
昏暗的房间里没开灯，床头点了一盏香薰，火光不算明亮，泛着橙色的光。
姜棠侧躺在床上，乌黑浓密的发铺散在藏青色蚕丝床单上。
香槟色睡衣没入轻柔的羽绒被里，肩带从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