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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梨浅就是想要看看裴知聿伤成了什么样,自然是不肯离开的。
就站在床边,“嗯。”
裴知聿皱了皱眉。
本来他想让小公主害羞出去的,现下倒是难办了。
木风劝,“主子,公主留在这也可以,可以.......”
借口还没找出来,木风就被裴知聿一个眼刀制止了。
夏梨浅轴的不肯动,裴知聿只能脱了夜行衣。
夜行衣是黑色的,穿着的时候看不出来什么,但一脱下来,白色里衣晕染出来的大片血迹把夏梨浅吓的不轻。
眼睛控制不住的红了。
木风让裴知聿趴在床榻上,医药箱被放在了地上,拿出小刀,将伤口旁边的腐肉清理。
小刀没入皮肉,裴知聿握紧锦衾,牙口咬合,忍着没吭声。
夏梨浅站在床尾的位置,没挡任何光线。
比起那次,她看的更为清晰。
他背上真的都是大大小小的伤疤,横在白皙的肌肤上,显得特别可怖。
木风清理完腐肉,又将药粉撒了上去,将衣衫搭在裴知聿的肩头才开口,“主子,这个是六面玲珑箭。”
六面玲珑箭,顾名思义就是六面都带刺。
没入皮肉再拔出来,里面的肉都会被搅烂的。
夏梨浅握紧垂在身侧的拳头,这般忍耐才勉强没让眼泪掉下来。
木风张口,还想再说,裴知聿呵斥道,“闭嘴!”
木风:“?”
他比木冬好上一些,看主子情绪失控,下意识的去看小公主。
看小公主站在一边,眼泪挂在眼尾要落不落的样子就知道问题的症结出在哪里了。
立马噤声,没再说话,默默下去开药了。
夏梨浅坐到裴知聿旁边。
他身上的衣衫没怎么披紧,她一碰,肩头的衣衫就落了下来。
肩头就有一条特别深的伤疤。
夏梨浅慢慢抚摸上去,温软的嗓音都有点颤,“这里....是怎么弄的?”
“刀伤。”看小公主不放过,他又补充了句,“刺杀。”
走向皇位的路,从来都是充满荆棘的。
道理夏梨浅都是懂的,但当这些事情发生在自己亲近的人身上,心境又不一样了。
“嗯。”夏梨浅闷闷的应。
“梨梨是在心疼我吗?”裴知聿对她心疼自己的情绪特别受用。
“是啊!”夏梨浅低头,被她咬的湿润的唇瓣径直落在了肩头那道狰狞的刀疤上。
虔诚的,不带任何情欲的吻。
乌黑的发丝从她身上倾送到了她身前,擦过他赤裸的胸膛。
裴知聿心跳骤然失控。
一拍比一拍更加猛烈。
他伸手拉开她,嗓音哑的发沉,“梨梨,不要亲。”
夏梨浅没说话,只是那双黑白大眼里又蕴了水光。
“咿咿呀呀——哇!亲~...青——”
夏梨浅的注意一下子就被贵妃榻上的奶团子吸引了过去,有些害羞的低下头。
她真是不知轻重,心疼裴知聿也不能当着这么个奶团子的面这般。
“那个......”夏梨浅将披在裴知聿身上的衣衫拢紧,然后起身,抱起贵妃榻上的奶团子就往外走。
坐在床榻侧的裴知聿以唇抵拳轻咳了声,眼底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走出内室的夏梨浅看见淡绛就像是看到了救星,连忙将这小团子递过去,“淡绛,你照顾一下他。”
淡绛接过自家公主抱在怀里的小孩,看了几眼,越看越熟悉。
“公主....这不是?”
“淡绛,他就是一个普通小孩,知道了吗?”
淡绛立马领会到了其中的意思,“奴婢明白。”
无论七皇子的身份能瞒多久,总是能瞒就瞒的好。
要是让人很快知晓七皇子在公主府,到时公主府也会变得不安全。
小奶娃也不认生,看着淡绛就是一顿说,说的都是一些淡绛听不懂的话。
淡绛也是宠着,抱着小奶团哄了再哄。
夏梨浅很信任淡绛,很放心的往房门走。
进屋
裴知聿已经将身上的衣衫穿戴整齐,就连腰带都系上了。
跟防她似的。
看小公主从外面折回来,裴知聿起身,坐到了桌前。
神情严肃,开口道,“昨晚我夜探皇宫,其他宫殿都是正常的,但坤宁宫守卫极其森严,我靠近不了半分。”
没等裴知聿继续说,夏梨浅就将心中的疑虑问了出来,“为何单独是我母后的宫殿守卫这般森严?”
“是你父皇的所有暗卫。”裴知聿看着夏梨浅,继续说,“约莫一百人,将坤宁宫围了起来,虽说这一百个人在禁卫军面前不够看,但现在还没到兵刃相见的地步。”
“而且这一百个暗卫,不说他们以一敌百,但以一敌十没有问题,不到万不得已,左相是不会动坤宁宫的。”
“那父皇呢?”夏梨浅又问。
“还算安全。”裴知聿理智的说,“只要他一日不写退位诏书,他就是安全的,想必皇上也是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