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大半宿,平乐璋水肿的喉咙总算是消了下去,高热也退了。
三名太医擦着冷汗,满脸疲惫地说道:“殿下,臣等幸不辱命。”
大长公主后怕不已地呢喃:“没想到卡一根鱼刺竟然可以如此凶险。”
沈卉泪眼朦胧地坐在床边守着平乐璋。平子瑜爬上床,钻进大哥哥的臂弯里,抱着大哥哥的腰。
平乐璋微微睁眼,看见怀里精致可爱的小人,不由弯唇微笑。
他把自己的脸贴在平子瑜嫩呼呼的小脸上,语气温柔宠溺:“子瑜莫哭,是大哥哥自己不小心,不怪你。以后吃鱼,你帮大哥哥剔干净鱼刺好不好?”
“好。以后大哥哥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才能吃鱼,跟别人都不可以!我怕别人剔不干净。”
平子瑜任性娇纵,脾气暴虐。但在大哥哥跟前,他就是个小甜包。
平乐璋嗓音沙哑地笑着,今晚遭受的所有折磨,在这一刻好似都已平复。
他亲了亲平子瑜的脸颊,把人搂在怀里,又亲了亲平子瑜毛茸茸的发顶,这才看向大长公主,虚弱地说道:“娘,我和子瑜要休息了,你们回去吧。叫你们担心了,是儿子不孝。”
大长公主见到他们兄弟二人亲亲热热的场面,也没多想,略安慰几句就带着众人离开。
沈卉给两人掖好被角。
乔微雨跨出门槛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
平乐璋正轻轻抚摸着平子瑜精致的小脸,神色温柔如水。
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感,乔微雨不由愣住。这兄弟二人的感情是不是好得有些出格?
察觉到乔微雨异样的目光,平乐璋顺势看过来,双眼微眯,眸光森冷。这个表情简直与沈卉一模一样。
乔微雨脸色发白,连忙关上门,大步追上平骏达。
三名太医躬身随行在大长公主左右,回禀着情况,沈卉在一旁听得十分认真。
“小郡王的身体异乎寻常的强壮,若是普通人,早已经憋死。”
“高热退得也快,不是臣等医术好,全靠小郡王体魄强悍。”
“睡一觉,明儿就大安了。喉咙可能有点疼,最好还是喝粥,辛辣的食物不要吃。”
“像小郡王这般强健之人,臣等也是少见。”
大长公主很是满意,命侍女取来三块小金砖,赏赐给三位太医。
沈卉心里的担忧已然尽去,眼中闪过一抹得色。
她在得意什么?得意自己的儿子身强体壮,死不了?别人不知道,我可知道,若平乐璋积德行善,福泽深厚,他必不可能因为一根鱼刺差点死掉。他肯定造了不少杀孽!
他就算死在今晚,也是罪有应得!
乔微雨心中愤愤不平,时不时回头看看平乐璋的卧房。这一看,又发现了新的端倪。
守在卧房门口的竟然不是漂亮侍女,而是两个长相极为俊俏,身材柔软单薄的小厮。一列侍卫走过,也都面如冠玉,英俊挺拔。
这小郡王的院子里怎么全是漂亮男人?乔微雨看得直皱眉。
前方忽然传来沈卉问话的声音,她惊醒过来,循声看去。
沈卉轻轻挽住平雪纯的胳膊,捏着对方白嫩的脸颊,低语道:“今晚你怎么了?哥哥伤得那样重,你也不着急。见了我,也不与我说话。”
平雪纯的声音怯怯的,带着一丝难过:“你们都只关心哥哥,不关心我。我今天差点淹死,你们也不问我一句。”
沈卉眼里的怀疑顿时消散,扯出一抹笑。
“小丫头,原是吃醋了。婶婶明儿个给你买一套红宝石头面,叫你高兴高兴。”
“我要点翠的。红宝石太俗。”
二人小声说着话,渐渐与乔微雨拉开距离。
以往她们也是这般亲密。大长公主不喜平雪纯懦弱,对她多有忽略,沈卉十分溺爱这个孩子,两人的关系亲如母女。
然而,只有走在后面的乔微雨才能发现,今日的平雪纯,脊背是多么僵硬,步履是怎样的深浅不一。她竟然在害怕沈卉,就像害怕一条缠绕上来的毒蛇。
这姑娘到底知不知道沈卉是她的亲生母亲?知道了,她还怕什么?可她若是不知道,她又为何害怕?
驸马爷肯定是知道的吧?平乐璋虽然不是大长公主生的,却也是他的种。他为何要害自己唯一的儿子?
哎呀呀!脑子乱成一锅粥了!我费这个劲儿干嘛?我把看见的一切告诉妙妙,她自然能帮我分析出结果。
乔微雨挠挠脑袋,暗骂自己傻,郁郁不乐的心情转瞬明朗起来。
她追上平骏达,行礼告辞。
平远洲走过来,想牵妻子的手,在大长公主跟前装一装夫妻情深。乔微雨却十分恶心他的靠近,转了大半圈,避到平骏达身后。
平骏达目光闪了闪,说道:“远洲,今日你留在府中吧,我怕乐章晚上再起高热,这里没人帮把手。你也知道,我身子不中用了。”
平远洲不敢拒绝,只能笑着应诺。
平骏达对乔微雨歉然地说道:“弟妹,对不住,今晚只能让你一个人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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