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可是您不是打算将她卖掉吗?”
“卖掉?她这样愚钝,即便换了个新主人,也免不了受气。若是遇到个脾气暴躁的,怕是连小命都难以保全。”
“就当作是行善积德吧。”
“明白了,我这就去办。你,可以自行离去,不必再留!”
“今天……给世子爷的餐桌上加几道清淡的菜肴吧……”
陆承宣的后事已经处理完毕,今早刚刚举行完葬礼。
虽然表面上,陆庭樾没有过多提及,但多年的兄弟情谊,心底或许正翻涌着不为人知的苦涩。
白洛暗自盘算,决定做些表面功夫,让下人们看看,他们之间的感情并未因世事变迁而断裂。
永昌侯的身体状况依旧不明朗,府中一切事务从简,陆承宣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世。
回想起往昔,永昌侯也是一位科举出身的平民之子,一家之中唯他独占鳌头,成为高官显贵。
如今,侯夫人离世,又因姜之瑶的事件导致家族内讧,亲戚间的矛盾更是层出不穷。
在这个时候,想要修补那些破裂的关系,却发现无从下手。
白洛每日都会派人送钱到狱中疏通,却始终无法获准探视,只得到他还算稳定的模糊消息。
这些日子以来,她焦虑得食不甘味,夜不能寐。
一旦永昌侯真的倒下,陆庭樾的仕途也会随之化为泡影,那么借由陆庭樾来扳倒燕王府的整个计划,恐怕也要付诸东流。
“侧室大人!安阳县主来访了!”
门房急促的脚步伴随着通报声,让白洛微微一怔。
“安阳县主?为何她会突然登门拜访?”
“小的不清楚详情,只知道安阳县主此刻正在正厅恭候,还请您大人速去相见。”
由于府中已无名正言顺的主人,来的又是一位女眷,此番迎客的责任自然落在了白洛肩上。
身为侧室,白洛的身份终究是仆从,心里不由得思量再三。
不过,经历了上次的误会之后,安阳县主应当不会再多虑什么……
思考片刻,白洛提议道:“何不让府中正值青春年华的五小姐前来作陪?既符合礼仪,又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安阳县主尚未出阁,让府中的小姐陪伴左右,确是合情合理。
遗憾的是,府中的小姐除了四小姐之外,其余的在侯夫人的严格教诲之下,皆变得谨小慎微,连多余的话语都不敢说出口,显得不够大气。
当白洛踏入正厅时,安阳县主已等候多时,而四小姐则羞涩地坐在对面,竟然主动让出了上座给白洛。
白洛上前轻步,微叹一口气,温声道:“让县主久等,实属失礼。这些是府里厨师精心准备的佳肴,知道您经常出入皇宫,这些许可能不算什么稀奇,就当作是尝个新鲜吧。”
“哪里哪里,不过是一顿饭食,图个乐呵而已。听闻侯府二公子有意向我表达敬意,特命我送来一份薄礼。”
永昌侯之事悬而未解,有的人急于撇清关系,也有人借此机会馈赠礼物以维护旧情。
然而,近来送礼多是由管家代劳,将物品放在门房后简单寒暄几句,像这样亲自上门的,自侯夫人逝世后,安阳县主算是第一个。
“承蒙县主厚爱,是我侯府待客不周。”
按礼数,白洛应是整装待发迎接贵宾,没料到真有贵客临门,一时之间措手不及,竟让安阳县主独自等待了许久。
未想到,安阳县主脸上并无丝毫愠怒,反而笑语盈盈地说:“无妨,侯爷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你正忙着呢。”
闻言,白洛的眼眸中不禁闪烁着一丝惊喜:“县主所言当真?”
“自然是真的。今日清晨,我进宫晋见皇后,她既然已经开了口,此事自是不会有假。”
推测永昌侯此次的灾祸,恐怕是因为手下之人牵连所致。
与考生串通泄露考题,他们也不敢过于嚣张,仅选了几位中等学识的。
虽然永昌侯深陷是非,却一直找不到确切证据。
加上皇后与六皇子为其说情,看来他不久便能脱身囹圄。
六皇子……
这背后,是否还有更深的谋划?
永昌侯与六皇子之间,究竟在何种契机下,悄然结下了这般微妙的联系?
皇后伸出援手尚且在情理之中,可作为皇位继承权激烈争夺战中的一员猛将,六皇子为何要介入永昌侯府内这错综复杂的争斗?
难道他已将燕王府与永昌侯府过往的恩怨情仇抛之脑后?
“我对与永昌侯府结盟心仪已久,此次的相互了解,我相信今日的消息足以使侯府欠下我一个人情。”
六皇子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仿佛一切早在他的掌握之中。
这能够在宫墙之内自由传递消息的人情面子,对于永昌侯府而言自然是不得不给的。
回想往昔,府中还有姜之瑶的时候,这样的纷扰哪里能够进入她的法眼。
她的智慧与手段,总能轻易化解这些风波。
“县主夸奖了,今日确实是永昌侯府的幸运。”
永昌侯府的代表回应道,言语中带着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