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月十五便满十六了”
“是该给她指一门亲事了”
闻言,楚姬翎正欲喝汤的动作一顿,抬头,微微笑着道
“这绾儿回宫还不到一年,臣妾还想着她能多陪陪臣妾呢”
北堂明礼放下手里的鸡汤,“这又不是远嫁他国,成亲之后,亦可经常回来陪着爱妃”。
楚姬翎心知此事已成定局,若她再多言婉拒,怕是要触怒圣颜。
“皇上心中可是已有了人选?”
“知朕心意者唯有爱妃”,北堂明礼温温一笑,“便是那定北王之子,小王爷季舒桁”。
定北王战功卓著,颇有民望,北堂明礼恐其功高盖主,一直对其心存猜忌。
此番将北堂清绾赐婚于小王爷季舒桁也定与此有关。
楚姬翎虽为北堂明礼最宠爱的妃子,但在皇权利益面前,不过都是棋子而已。
这便是皇家,这便是帝王,最是无情帝王家!
“师”
只是一晃神的功夫,眼前黑影一闪,君夕颜已经不见了踪影。
定北王府坐落在昌文街西侧,乃太康帝北堂明礼钦赐府邸,王府大门足有三丈之宽,朱漆大门上方悬着御赐匾额,上书“定北王府”四字,看来气势磅礴荣耀非常。
大门两侧还立着两只威风凛凛的石狮子,目若铜铃地盯着前方,还有四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在伫立两侧,一刻不停地守护着身后的王府。
表面看来这王府守卫有些过于简单和松懈,可君夕颜早看出了其中的端倪,除了这外松内紧的布置,王府四周还皆布置了暗哨。
但凡有人大意从外偷袭进府,不出半盏茶的时间便会被捕杀。
君夕颜先是闪身到了王府东侧,不一会儿便响起了几声鸟叫,紧接着王府西侧也响了几声。
趁着王府暗卫现身察看之时,君夕颜身形一闪,入了那王府后院之中,而后纵身一跃,勾住了那房下横梁。
冰冷地双眸锐利地扫过府中正在走动的丫鬟、小厮和巡逻护卫,最后悄悄跟上了一端着刚沏好的茶的丫鬟。
君夕颜屏住呼吸,看着房门吱呀一声打开,而后又吱呀一声关上。
“珩儿,你与公主的新房,还有日后公主居住的园子布置得如何了?”
“回父王,再过几日便可布置妥当了”
“此事你需得花费上十二万分的精力,好好去做,切不可辱没了公主”
“孩儿知道”
“父王还在为今日早朝之事而忧心吗?”
“此番皇上赐你以皇子大婚之仪完婚,这可是尚无前例的重恩,我与你如何能担当得起”
“父王是否多虑了,七公主乃皇上最宠爱的公主,皇上如此,定是不想委屈了公主”
“嗨,珩儿,你还是太过年轻,缺乏历练,总之,待公主入了我们王府后,你需得,谁!”
卫炔身形一闪从窗户进了房间,随之而后,又一道黑影闪了进去。
看着安然归来的君夕颜,卫炔刚欲松一口气,“师”,下一刻却惊然瞥见君夕颜的左胳膊被划了一道口子,此刻正往外淌着暗红色的血。
“师妹你受伤了?!”
卫炔下意识地就欲上前查看,却被君夕颜抬起的右手给阻了。
“不碍事”
看那血的颜色,明显是暗器上有毒,卫炔虽心急如焚,却也不敢贸然上前,只能眉头紧锁的站在那儿看着。
君夕颜扯下蒙在脸上的黑布,而后用指尖沾了一些胳膊上流出的血迹,放在鼻下轻轻一嗅。
“有雷公藤的气味”
卫炔神色一紧,“那我现在便去抓药,你自己先清理一下伤口”。
君夕颜点了灯,而后在桌旁坐了下来,不一会儿便听见了敲门声。
“进来”
卫炔用胳膊撞开门后走了进去,将手里的铜盆放到一旁的架子上,而后转过身看着君夕颜清冷的侧脸。
“师妹你自己当心点”
“嗯”
没有一丝起伏的冰冷声线,卫炔嘴巴开合了几次,最终还是没有再言,转身便走了。
房门再次被关上后,君夕颜起身走到了铜盆前,细长的五指拿起已经浸湿的布巾拧成了半干,而后微微侧过头,开始擦拭伤口附近的血迹。
君夕颜没想到,这躲过了王府四周的暗哨,却是没躲过这定北王季子常。
为免被房中人发现,隐于屋檐之下的君夕颜一直都是屏住呼吸的,可是因为这几日身体有恙,病势尚未痊愈,所以这中间换气之时的气息便比平日里重了些,没想到就这瞬间的功夫,便被那季子常察觉到了。
看来,此人的武功修为已经达到了一个比较高的境界,而且心思缜密,至于那季舒珩,比之其父这心思倒简单纯粹了许多……
翌日
卫炔亲自送了早点到君夕颜的房中,彼时君夕颜正站在窗前,不知在想些什么。
落座之后,君夕颜也只安静地用着早点,对于昨夜之事却是只字不提。
“师妹的伤”
“无碍”
卫炔很想问眼前人,这夜探过王府之后,可有什么发现或者说可有什么决定,但他却始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