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试探都没有,上来就问,将自己的弱点摊开得明明白白。 王惜奴忍不住面露嘲讽,萧宝宝经历了这么多,却还是这么愚蠢,萧家可真是倒霉,摊上这么一个蠢货。 可她精神不济,讽刺都到了嘴边又被她咽了下去。 这宫里折磨人的手段果然层出不穷,萧宝宝只看见了她这牢房灯火通明,和旁处不一样,却没看见那些灯烛都装在她碰不到的位置,更不知道打从殷稷走后,她一直处于这样的环境里,他们根本没让她合过眼。 若不是她心态足够强大,她都已经要被疲惫折磨疯了。 但这样的处境她是不会告诉萧宝宝的,这是目前她唯一能用的人手,皇帝让她不好过,她自然也要拼尽全力让对方也不好过,糊弄萧宝宝为自己办事而已,对她来说易如反掌。 “我当然知道。” 她强打起精神来开口,可萧宝宝多少也是长进了些的,看着她满脸都是怀疑:“你怎么证明?你这个贱人最会骗人,以前也说会帮我们,结果呢?就是拿我们做替罪羊,这次你不拿出证据来,我是不会信你的。” 王惜奴心里一阵冷笑,证据? 她有的是。 她随手丢过去一支珠钗,萧宝宝一愣,下意识捡了起来,发现上头有血之后脸色瞬间一白,王惜奴幽幽叹了口气:“她现在的日子可不好过啊,你要是不抓紧时间救人,可就来不及了。” 眼见萧宝宝脸色越发难看,她心里很是畅快,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她唯有看旁人也不好过,心里才能舒服一些,对方却看着珠钗迟迟没有言语。 王惜奴还以为她是吓傻了,很有些不耐烦地催促了一句:“你不是要证据吗?我都给你了,你还有什么好问的?” 这个蠢货现在该心急如焚地问她萧夫人的情况才对,戳在原地发什么愣? 萧宝宝看了看她,嘴唇终于张开了,王惜奴等着她来和自己卑微求助,却不想她竟然看向了沉香,语气里满是困惑:“这是我娘的东西吗?我怎么不记得她戴过呀。” 沉香也很是茫然:“奴婢也不太清楚,夫人最近一直都没装扮过。” 王惜奴脸色发黑,这是一对什么蠢货主仆?竟然连萧夫人的首饰都不记得! 这东西虽然的确不是在萧夫人失踪之后才到她手里的,却也的的确确就是属于萧夫人的东西,上次去昭阳殿引诱这母女两人的时候她顺出来的,为的就是以防万一。 “你们什么记性?连亲娘的东西都不记得,萧夫人养你有什么用?” 萧宝宝恼羞成怒,抬腿踹了一脚牢房门:“你给我闭嘴,我是不信任你这个贱人,谁知道你是不是见我娘戴过所以仿着做了一个来骗我的?” 王惜奴一噎,一时间竟然被她堵住了话头,这蠢货今天竟然真的带了点脑子,虽然她猜得完全不对,可的确让她有些被动。 “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被我猜中了?” 萧宝宝见她不言语脸色顿时变了,看着竟有些兴奋,袖子都撸了起来。 王惜奴脸色变幻不定,她现在疲惫至极,绝对不是这两个人的对手,好在隔着牢房她也进不来。 她定了定神,逼着自己在疲惫中保持清醒,萧宝宝这种蠢货,和她讲道理是没用的,倒不如干脆直接的恐吓。 这么想着她当即就冷笑了一声:“信不信随你,反正没有我你绝对不可能找到人,我只告诉你一句,你娘现在的处境可不大好,你要是再耽误下去,她的命可能就保不住了。” “我当然不信你!” 萧宝宝嘴硬道,可手里的珠钗却不自觉抓紧了,不知道是不是她被王惜奴吓到了的缘故,竟真的想起来萧夫人好像是戴过这支珠钗,难道王惜奴真的知道她的下落? 可是人被关在这里,怎么可能知道? 她犹豫不定,一抬眼却瞧见王惜奴又对着镜子开始梳妆,姿态很是闲适:“我既然能让宫正司的人给我传信,那知道点旁的消息算什么呢?我的靠山可从来都不是王家。” 这幅样子再次镇住了萧宝宝,她惊疑不定地看了对方两眼,求助地看向沉香,她现在不知道怎么办了,只能希望沉香给自己出个主意。 沉香也很不知所措,可主母对现在的萧家而言太重要了,为此值得冒险。 “娘娘,你还记得之前她说过她和北周有联系吗?会不会是真的?” 萧宝宝轻轻吞了下口水,她不愿意相信王惜奴,可宫正司的确是给王惜奴送过信,如果说她没有靠山,根本解释不通。 她咬了咬牙,关乎到母亲的安危,就算还有受骗的风险,她也不得不尝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