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了张嘴,很想问问人去了哪里,可是对答案的恐惧却让她根本开不了口。 谢蕴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若是殷稷回来了不可能这么安静,她紧紧抓着扶手:“出什么事了?人呢?” 薛京的痛苦几乎要溢出来:“密道被封住了,我们没能到乾元宫……” 谢蕴脸上带着茫然,封住了…… 是了,先皇虽然不是个好皇帝,可他不蠢,就算齐王不会把他牵扯出来,他也会以防万一,封了密道就谁都查不出来了。 她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所以,是真的没办法了,她救不了殷稷,也没办法让他死得安宁,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在乾元宫里倒下,被那群逆贼乱党葬进他那般厌恶的皇陵里去。 谢蕴,你竟如此无用…… “姑姑……” 薛京担心地看了她一眼,这样的噩耗之下,谢蕴不悲不痛太过反常,他宁愿她打他骂他,将所有痛苦和愤怒都宣泄在他身上。 可她没有,她就是那么安静,安静得仿佛灵魂已经飞走了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蕴终于动了,她撑着椅子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往外走,秀秀连忙去扶她,却被她推开了:“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可她这幅样子并无处可去,所以她只是出了门,在外头那漫天的大雪里坐了下来。 秀秀怕她受不住,小心翼翼地撑着伞走了过去:“姑姑,我不说话,就是给你撑个伞……” 谢蕴没说话,她就当她默认了,安静地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谢蕴轻轻将头靠在了她肩上:“秀秀,我不想走了……好累啊……” 秀秀眼眶骤然一烫,“姑姑,千门关还有人等你回去……” 可是她一走,殷稷就要一个人被永远地留在这座皇城里了…… “我总该选他一回……” 她扯了下嘴角,微笑着开口,秀秀心口骤然一痛,她知道,谢蕴这是做了决定了,他们没办法带她走了。 “姑姑……” 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下来,明明痛失所爱的人是谢蕴,可这一刻泣不成声的人却是秀秀,她伏在谢蕴肩头,痛苦得不能自抑。 “乖,走吧……” 谢蕴摸了摸秀秀的头,如同以往那么多次一样,可这却有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秀秀越发悲痛,谢蕴只得喊了薛京,薛京难以面对她:“姑姑,我送您进宫吧,我们杀进去……” 反正他本来就不该走,他本来就该跟在主子身边生死与共的。 “别这样……”谢蕴轻叹一声,“薛京,你们不欠我们的,走吧……” 一声呼哨忽然响起,是在外头戒备的暗吏发出的示警,有人发现齐王府不对劲了,他们不能再多留了。 “走吧。” 谢蕴又催促了一句,她轻轻握住了薛京的手,“我把秀秀,交给你了。” 薛京心口一恸,他既护不住殷稷也护不住谢蕴,这样的薛京凭什么去追求秀秀? “你们送她走,出了城再也不要回来了!” 暗吏们不敢置信:“司正?!” “这是我给你们最后的命令。” 暗吏们摇头抗拒,可又一声呼哨响起,声音又急又利,已经容不得他们再耽误时间。 “快走!” 薛京狠狠推了他们一把,暗吏们这才不得咬了咬牙,拉着秀秀就要走,秀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也被排除在外,她不敢置信:“姑姑,我不走,姑姑,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我不走,薛京,我不走……” 哀求声逐渐被风雪淹没,薛京捡起地上掉落的伞,撑在了谢蕴头顶。 “姑姑,今年的雪好像下了很久。” “……是啊……” 谢蕴静默了很久才轻声开口,却连这点声音都没能被薛京听见,因为又有一声尖锐的轰鸣直冲天空。 “发这么多次暗号……情况很不好吧……希望他们走得掉。” 薛京仰头看了一眼,轻声否定了谢蕴的猜测:“这个不是清明司的暗号,是烟花。” 谢蕴微微一怔,烟花么? 好像是要上元节了。 “这种时候还能有烟花……倒是不错,什么样子的?” 薛京仔细辨认了一下残留的烟火,不甚确定道:“好像是梅花。” 谢蕴微微一愣:“什么?” 梅花样子的烟花的确少见,薛京也没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