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稷心脏忽地一紧,没有预兆,没有缘由,却跳得他整个人都有些失神。 怎么回事? 他茫然地抬手锤了锤胸口。 蔡添喜抬脚走进来,脸色有些不好看:“皇上,上林苑好像出事了。” 殷稷脸色瞬间严肃起来,难道刚才那股不祥的预感,是因为这个? “怎么了?” “刚才巡视的禁军看见林子里有人放求救烟花,看方向,好像是回鹘部去的地方。” 虽说回鹘部不算强大,可哪怕他们只剩了一个人,他们的使臣也不能在大周出事,这事关大周朝的威严。 “派人去看看……让钟白亲自去。” 钟白便是他当初在萧家的随从,还有一人唤作钟青,登基后他便将人一个丢进了禁军,一个丢去了边境。 禁军的势力错综复杂,可至少钟白手里的那一支,可以绝对信任。 蔡添喜有些犹豫:“如果钟白统领走了,那皇上身边的安全……” 他是怕这是调虎离山之计,殷稷不会让使臣出事,一旦林子里真的出了乱子,他必定会紧着人手先进去救援,可到时候这后方就空虚了。 “无妨,朕今日也会下场。” 蔡添喜这才放下心来,连忙下去吩咐了,回来时却远远看见萧宝宝的宫女苏合被拦在了外头,看脸色似是有些焦急。 难道是悦嫔娘娘又闹腾了? 想起对方曾经的所作所为,蔡添喜很有些不待见,却不好当没看见,只能在伺候殷稷更衣的时候说了,却不留神说得含糊了些,没提那丫头的急切:“悦嫔那边好像派人过来了,皇上可要见见?” 殷稷倒是和他想的如出一辙:“不知道又是什么幺蛾子,不见。” 蔡添喜躬身应了一句,也就没再理会,专心致志地给殷稷系好了护臂。 殷稷虽然不会和朝臣使臣似的争什么头彩,但既然来了,松松筋骨也好,也得让那些人看看,大周的天子,是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的人,别动那些不该有的歪心思。 他取了弓箭,大步流星的出了大帐。 苏合一见他出来,连忙就要上前禀报,却被禁军拦住了,这些人不在宫里伺候,不知道通融人情,只知道皇帝说不准人打扰,便死活拦着人不让进。 苏合都快急哭了,求爷爷告奶奶的说悦嫔出事了,让他们允许自己进去说一声,奈何禁军根本不听,情急之下她只好喊了起来:“皇上,皇上!悦嫔娘娘不见了,求您派人找找吧!” 殷稷正和众臣说话,隐约听见了悦嫔两个字,皱眉看了过去。 蔡添喜心头一紧:“奴才这就让人去看看。” 当着那么多朝臣的面,这么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这要是搁在先皇身上,早就拖下去杖毙了。 蔡添喜递了个眼色给自己新挑的徒弟景春,景春会意,立刻走了过去,还不等苏合开口,先给了她两巴掌:“混账东西,这是什么地方?由得你放肆?” 苏合被打蒙了,内侍的巴掌和宫女的可不一样,两巴掌下来,打得她耳朵轰隆隆直响。 可眼下这种时候,她哪还顾得上自己?抓着机会就想和景春说话,可景春却只想让她闭嘴,他刚到蔡添喜身边,铆足了劲想表现,蔡添喜交给他的差事,他无一不是做得尽心尽力。 此时见苏合不管不顾还要叫嚷,气得脸都黑了,抡起胳膊又给了她一巴掌:“还不闭嘴?!惊扰了皇上,你有几个脑袋?” 苏合被打得歪倒在地,又疼又急又委屈,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景春满脸嫌恶:“还不快滚?!” 苏合万般无奈,只能一步三回头,边哭边往外走。 这里安静下来,蔡添喜松了口气,扶着殷稷上了马:“奴才等着皇上的赏。” 猎到了好东西才会有赏,蔡添喜这奉承的倒是十分悦耳。 殷稷却无心理会,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刚才开始,他心跳就一直不稳,连带着脸色都不好看。 现在明明该出发了,他却有些迈不开步。 蔡添喜困惑地看过来:“皇上,怎么了?” 殷稷摇了摇头,抖开缰绳就要走,可只走了两步就再次停住了:“把那丫头传过来。” 就在这档口,林子里又一发求救烟花升空。 萧宝宝吓得浑身一抖,险些叫出来,好在今天她吃过很多次教训,终于有了点自制力,在开口前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 树下的黑衣人倒是十分冷静,他眯眼看着周遭的灌木丛:“没动静?我再射几箭……” 他说着就往袖箭里继续装断箭,眼看着新的箭矢就要射出来,另一人忽然喊了一声:“你看那是什么?” 两人迅速往前跑去,将地上东西捡了起来:“是鞋,怪不得没动静了,原来是脱了鞋,快追!” 脚步声逐渐远去,萧宝宝松了口气,拨开树梢上新出的嫩叶,朝谢蕴方向喊了一声:“喂,你没死吧?” 谢蕴好一会儿才应了一声,拨开草丛慢慢走出来。 萧宝宝松了口气:“祸害遗千年,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死。” “别废话……赶紧走。” 萧宝宝一边往下爬一边抱怨:“我发现打从你出宫后,对我就越来越不恭敬了,这也就是不在宫里,不然你看我怎么收拾你……你倒是扶我一把啊。” 谢蕴没动,萧宝宝抱着树干低头看了她一眼,就见她正靠在树上闭目养神,她有些恼:“你聋了?我爬下不来了,你扶我一把。” “爬不下来就跳下来,我不欠你的。” “你!” 萧宝宝气得直磨牙,可拿谢蕴没办法,只能一点点往下蹭,最后蹭得手都疼了,也没了耐性,干脆心一横,纵身跳了下去,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揉了揉疼得发麻的屁股,狠狠瞪了谢蕴一眼:“你故意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