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导师宿舍里。
白炽灯下,一位中年女人在看着手机。
最上面的联系人是她的学生,交流界面,清一色的都是等待收款。
金额有大有小,确认收款后,女人在桌上的纸上写下一个名字。
金额满意的,在名字后面打了个红勾,金额不够的,打了个半勾,不满意的,啧一声,领取后,点开右上角,删除。
“十万七千九百五十六。”导师数了下今天的进账,加上之前的,她半个学期手收了二十多万。
“不错,不错。”
论文好卖,一篇优质的论文被看上,价格尽可以往上报,买的都是有钱人,越贵,别人越会觉得质量好,更愿意买。
徐栩那篇论文质量最高,发给她时,只看了五分之二,她就知道是篇高质量,果然,一众文中,徐栩卖出的价格远远高于别人的。
发财了发财了。
心满意足地放下手机,她进去洗澡。最近看上一辆车,五十多万,算上今天,钱够了,明天去店里看看她喜欢的那款。
热水从喷头喷出,她颇为享受的闭上眼睛。
在她没看见的地方,墙壁变得透明,苍白的墙体上,三根灰白色的手指伸出来,洗好澡,穿好衣服,走到镜子前敷面膜。
手指慢慢靠近,镜中,她抬眸,面膜上,悬挂着两根断裂的手指。
白天,课程结束后,许久没见到的徐栩出来,即墨白喊住他。
最近几天上课没见到徐栩,大学,再好的关系几天没见面也很正常,时间自由,腿长在自己身上,没课,你就算是飞到国外去玩都没事儿。
“徐栩。”即墨白跟在后面,拍了下他肩膀。
“干嘛去了,最近联系不到你。”
徐栩转过身来,他的眼白部分布满血丝,黑眼圈深重。
“去玩了。”徐栩说完话,侧身经过即墨白,走了。
晚上有实验,即墨白做到十一点多还抽不出身,没时间回去,和钟离情说了下,今天回宿舍睡。
谢时不在,唯有徐栩,坐在椅子上,背对着即墨白。
“谢时没回来吗?”即墨白将外套脱掉,今天是解剖,用的橡皮人体很多,教授让他们解剖完后修复好,和别人交换,继续练习。
橡皮人体内的器官摸起来的触感和真人不一样,即墨白解剖时手感没掌握好,伤了好几个器官,好在步骤和手法还是对的。
教授面色严峻,即使即墨白是他最喜欢的学生也批评。
每一个器官的重量都不会相同,以后要是做医生,遇到的病人会是各种各样,也会遇到体内器官有病变的人。
要是单单因为触感不一就影响到自己,这是自己医术不精,得多练练。
教授生活和授课中是一个和蔼可亲的小老头,平时你可以和他说各种小玩笑,在他授课时不正经,但你唯独不能在实验课中马马虎虎,用教授的话来说,上了实验课,你就得把你当作手术台上的医生,对你的病人负起全责。
即墨白累得厉害倒头就睡,徐栩有没有回答他懒得去听,片刻后,细微的呼吸声传出。
座位上的徐栩一直保持一个姿势没动,持续几个小时,灯突然关上。
宿舍黑下来。
徐栩眼睛跟个雷达一样,转来转去,头没动,眼珠子像是玻璃球,弹来弹去。
床上即墨白翻了个身,徐栩走向他,爬到床边,掀开帘子。
即墨白睡得很熟,徐栩戳了下即墨白的皮肤,在黑夜下,他可以看到,皮肤下跳动的器官,徐栩伸出手,手指断裂,哪怕他尽量想要伸直也无济于事。
手指穿透即墨白的骨骼,徐栩拿出一点东西,嗅了嗅,白森林的牙齿露出来,黏糊糊的液体滴落在那鲜红滴血的东西上,腥红的舌头变长,脱在地上,舌尖一卷,把东西吞进。
天亮,宿舍开门,钟离情提着两袋早餐敲门。
即墨白给人开门,头一轻,往前扑去,钟离情眼疾手快地接住人。
“哥哥不舒服吗?”
“估计是昨天实验太累了。”
钟离情把早餐放在即墨白桌上,把人捞进怀里,给人揉着太阳穴。
钟离情手法很好,没多久即墨白便觉得舒服多了。
看了眼钟离情带的早餐,摇头,“没胃口,”
即墨白一向是有吃早餐的习惯,今天看得那早餐,没由来得恶心,扭头不看。
“不行,”钟离情温柔地拒绝即墨白提出的要求,
“哥哥昨天晚上没吃晚饭,在实验室待的时间绝对超过六小时。”
钟离情贴了下即墨白的额头,温度正常,“吃一点好不好哥哥,喝杯粥,哥哥饿着了,我会心疼的。”
迷迷糊糊喝了半杯粥,即墨白卧在钟离情怀里,他有点儿冷,抱着钟离情不愿意撒手。
财管院的导师死了,她的邻居闻到她家散发出臭气,报警,警察找到学校来。
消息灵通的学生当天就把这个好消息散出,周围的奶茶店营业额跟房价一样,猛得上涨。
“她真的死了?”
“千真万确,我路过我们辅导员办公室时,还听到了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