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终将崩塌,她耍赖也好,冷静也罢,都不会再有任何人给她评判,她也不会再在乎任何人给她评判。
因为,那个唯一能够给她评判,唯一能让她在乎的人终将不在。
就如自由,没有了他,自由和禁锢又有什么分别?
“阿予……”御际遥的声音,似乎有了莫名的悸动,“如你所愿!契约解除合同上,我已经签字,只要你签下,你我之间就不再有任何义务或者约束。”
“真好!”馨予丹埋在他的肚腹间,声音又沙哑又讥诮地回应他。
然后,听到自己恶毒地反问:“其实,何必还要签字呢?你死了,一切自然烟消云散,何必费那个麻烦?”
不知道,为什么,她好想惹他生气。
她宁愿看到他如以前初见时暴怒如雷的样子,也不愿看到现在他的脸色。
竟然有温柔,竟然有疼惜,竟然有……抵死的缠绵抵死的不舍!
不,不!
她不想要!
为什么要在她和他相爱相杀这么多年后,突然告诉她,这个激烈的故事结束了,因为,那个真正的女主角登场了!
而那个女主角,登场的所有意义都只是为了要走眼前这个男人的命!
“阿予!”御际遥不再由着她任性,终于,强有力的手臂还是将她的下颌如片刻前那样,弧度无二地抬起。
看着她的泪眼,心底,竟然裂开了一条口子。
然而,也只是笑了笑,一如以前那样无情轻狂地笑笑:“十五分钟后,让管家送你走!现在,去换身衣服,我不喜欢任何人看到你身上,被我疼爱过的痕迹!”
馨予丹身子一僵,似乎就连泪水都凝固在眼底,浸润的眼睛冰凉冰凉的。
“你说什么?”她愕然瞪圆了眼睛。
他叫她来,十五分钟的纠缠
,然后便是毫不留情地赶走吗?
“如你所料!我只是想在临走前,再感受下你的味道。现在,够了!你走吧!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说完,御际遥修长的手指冰冷地从她的下颌上放了下来,慢条斯理地系好衬衫扣子,又慢条斯理地从沙发上站起来,重新束上腰带,缓缓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背身而立。
没有犹豫,没有挽留,凝固的背影,仿佛最决绝最无情的天神,告诉被他曾经宠幸的女子:一切……都结束了!
“从哪里来到……回哪里去?”馨予丹动作僵硬了下,很久很久之后,一如片刻之前的他,缓缓整理好衣服后,也慢条斯理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美丽的双眸,就从他背后如此痴情眷恋地紧盯着他,恨不能生生世世都将这道背影锁入脑海,再不相忘。
你以为,这样决绝,就会让我不再思念、不再留恋了吗?
可是,你错了!
我的心,已经碎了,碎的已经再也捡不起。
可是,既然你选择了你以为对的方式,我就让你以为对下去吧,也许这样,才能让你走的心安。
“也对,是都结束了!我的确是该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我想,今后我会过得很好!我自由了!”她从衣橱里找了一身雪白的高领制服,将自己凹凸有致的身体紧紧包裹里面。
最后一次深情往那男人一眼:“尊主,我可以叫一次你的名字吗?”
“可以!”
“御际遥,再见!”
……
十四天后。
当念园管家抱着一个精致的木盒,恭谨地走到馨予丹面前,馨予丹自以为可以很平静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一丝龟裂。
她冰冷地指着眼前的东西,转过头去:“请你离开!我再也不想见到他!”
管家沉
默了一会儿,方说:“这不是尊主的骨灰。而是……念园的钥匙,以及尊主所有的房产地契。他说,所有属于他的,都留给你。”
馨予丹的肩膀出现一阵颤抖,随即那轻轻的低笑便化作了漫天的狂笑,她转过身来,一把抓住管家的双臂,美丽的面容近乎狰狞。
“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他以为自己很伟大是不是?他留下这一切,想要证明什么?你走,带着他所有的东西走开!”
说罢,馨予丹忽然松开手,猛地从旁边的桌子上抓过一个药瓶,劈手将里面红色的药丸倒进了嘴里。
管家摇头,眼睛里已蓄满泪水,“小姐,尊主早已料到他死后,你会选择以死追随,所以,你屋子里所有的药物,都已被换成无毒的了!”
“你说什么?”馨予丹一愣,心脏遽然紧缩。
“尊主爱你至深,以前,他之所以从不让你怀他的孩子,是因为他知道你们的孩子纵使生下来也活不过28岁。怕你将来白发人送黑发人,太伤心。现在,他已经解开了这个天劫。所以,早就在他决定完成家族使命的那一刻,便已安排好了小姐你所有的事情。他说,如果小姐执意要誓死相随,就请想一想你们的孩子,他无父无母,终其一生将会多么可怜!”
“什么孩子?”仿佛有什么亮光骤然在黑暗的世界凌空燃起,馨予丹狰狞痛苦的脸上,陡然涌起一丝难以置信的希望。
“上次尊主留你念园相见,小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