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住!千万忍住!
今日一番明悟,她已经想得清楚,眼下并非她任性翻脸的好时机,不如先演一段时日的戏,筹谋好后路再离开这里。
她应该,做得到吧……
最终她还是没忍住,将手里的解连环扔出去,在地上摔了个粉碎,丫鬟低声惊呼,忙上前清理干净,檀宁等了片刻,她却僵着没有任何解释,心思飘忽,眼神迷蒙,令他的心微沉。以往不等他唤她的名字,她便会奔过来搂住他的脖颈,趁没人看见,还会亲他一口,如今却太不对劲。
檀宁不知道她不对劲的原因,也想不通,坐到榻前,见她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纱衣随动作不经意露细白腰肢,眸色变暗便要伸手搂他,却被她双手抵住胸口,声音软软地道:“不太方便。”
她喃喃的声音比往日热情时更令他沉沦,檀宁就着她的力道歪在榻上,长舒一口气道:“你生辰那日我带你去游湖可好?原兄今日送了信,他新买了艘游船,宴请极是方便。”
池真真身子微僵硬,一些不太美好的记忆涌上心头,她背对着檀宁,垂了眼睑说道:“哪也不想去,生辰那日只想在家里。”
眼下原庆对檀宁来说不仅是个交情颇好的朋友,也是对他有助力的帮手,是他对付忠诚伯府的盟友。
难道让她对檀宁说,原庆一直暗中觊觎她,日后还会伤害她?
世上本就没有经得起考验的情意,更何况她已不信任檀宁,无法保证他听了之后会做什么样的选择。
方才檀宁提起原庆便有些后悔,即便心中有疑,也不该如此试探,故看着池真真的背影没再说什么。今日明桂云居发生的大小事,他全都知道,真真吃了什么,做了什么,伯府来了什么人,包括池真真一早让人扔了许多小玩意儿的事,他都清楚得很。
那些小玩意儿都是原庆所送,真真不会突然无缘无故讨厌一个人,甚至到了与他有关的一切都见不得的地步,其中一定有他不知道的原因。
天色渐渐变暗,他的手在池真真背上轻轻拍抚,她已不习惯与他的亲昵自然,便朝外头问道:“去问问厨房,今儿晚上可有鱼羹。”
这是叫人传饭的意思,自有人应声准备。
池真真说罢又回过头,状若无意地说道:“生辰就是老了一岁,没什么好庆祝的。”
檀宁一把将她搂过来笑道:“我们真真才多大,就忧虑年岁了。”
明明青春正盛,偏说老不老的话,着实令人发笑,池真真好容易将他推开些,努力板正小脸:“我有话要问你。”
“什么事?”他不安分地亲吻着她的小手,听她平静地问道:“我的玉笛呢?”
池真真并非一无所有跟了檀宁,她们池家虽然家道中落,却也留有些祖产,宅子不大地不多,但足够养活她与段氏母子。尤其是她爹娘留有一支玉笛,说是池家的传家宝,让池真真嫁人的时候当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