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台之上,冷酒与夜风微醺,花香共星河醉人。
“睡不着?”
“嗯,大哥怎么也没睡?”
“脑袋不净睡不着。”
“一起坐一会儿?今晚有很多星星。”
“好。”
花卿云与花常乐躺在摊开的靠椅上,享受难得的悠然。
花常乐忽然开口:“大哥,我以前很糟糕吗?”
花卿云睁开眼睛,沉默了一下,才道:“不是。你很优秀,无论是宴会社交、特长还是学业,你都能做得很好。”
“优秀?我不记得了。我只依稀记得,我跟你吵过架。还有……”
花常乐偏头看他:“我记得刚醒来时,大哥看我的那个眼神。”
花卿云怔住。
花常乐记得,穿书过来刚醒的时候,第一面见到的就是花卿云和花安宁。
花卿云的眼神她记得无比清晰,很冷,带着不愿理会的厌恶。
那是她在这个世界接收到的第一个外来印象。
虽然那也许只是对原主的,也没有更过分的举动,
但花常乐还是记住了那个眼神,而且是认定被不喜欢的眼神。
见她醒来,花卿云的反应是,担心花安宁守太久会累,就带着她走了。
剩下她一个人,躺在那里接受陌生的世界,又独自进那个疗养仓“小黑屋”,又被周椋派人接回家。
家里,空无一人。
花常乐没觉得委屈,但终究心凉。
但是直到现在,她才敢问其中原因。
花卿云喉结滑动,转头过来,神情带着歉意:“抱歉,乐乐,当时我情绪不好,没有做到身为哥哥的关心,我向你道歉。”
“我不需要哥哥的道歉。”花常乐避开他的眼神。
“我只想知道为什么。”
花卿云欲言又止,手指伸展又蜷起,神情复杂。
最后他叹了口气:“乐乐,我不能说。”
“那为什么不能说?”
花常乐眼神灼灼地看着他:“难道有什么事情,是我知道了就会对你的花家不利?”
“或者直接说,我会对花家做什么,就像之前那样。”
花卿云暗红色的双眸在露台的微光中深邃难测,但他没有否认。
“所以我说对了。”
花常乐凑过去:“我无法想到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才会让我,花常乐,不顾一切会对花家这样势力庞大的家族出手。”
“大哥,你一定知道吧?”
花卿云叹了一声:“虽然这句话并不好听,但我还是要说——我不能说,也是为你好。”
“哈!”
花常乐无力地叹了一声,感到身心俱疲:
“不说,好,不说!为什么一定要我在片段的回忆里猜来猜去?为什么我要活得像个问号?
为什么我不能轻轻松松地活着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为什么我不能就当你们的妹妹什么都不去管呢?”
花卿云这时道:“你可以。”
“那过往的恩怨因果呢?”
花常乐苦笑:“如果放下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那么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恩怨情仇了。”
“算了,大哥不告诉我,我也不能强求。”
“我就是……问问。”
花常乐往后一躺,翻了个身,背对着花卿云没声音了。
花卿云喉咙仿佛哽住,平时随口就来的发言能力到这里,满腹的话语到嘴边就剩下了两句话:
“我不会阻止你找回过往。”
“回去休息吧,这里凉。”
花常乐表现得烦躁,猛地翻身站起来,起得太猛眼前一黑。
花卿云伸手扶她,刚好碰到她后背。
她抽了下凉气,让开他的手。
“后背怎么了?”花卿云发觉后问道。
“没事,我回去睡觉了。大哥早点休息。”花常乐自己回了房间。
留下花卿云站在露台上,眼神复杂,却并没有迷茫,只有坚定。
“鱼与熊掌不可得兼……舍义而取生者也……”
夜风喧嚣起来,将轻声的话语揉碎在夜空:
“抱歉,乐乐,我已经做好了选择。”
“花家是我的全部。”
那头,花常乐回了房间也没有接着就睡觉。
她躺在床上,之前在花卿云面前流露出来的无助和难过,已经都消散得一干二净。
“啧,老大不行,套不出一点话。”
“可以说相当理性了。”
花常乐滚了半圈,捞起大兔子压到怀里:
“还是等查佘佳梦的事情的时候,孟丹若的事情要是能有点眉目,看看能不能从花无言那里知道更多吧。”
【我刚才还以为你真着急了】
兔兔幽幽地冒出来。
花常乐把怀里的大兔子一把摁倒,掐住脖子,恶狠狠地道:
“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是那么容易破防的人吗?嗯?你说!”
“不说我就掐shi你!死兔子,受死吧!”
一边说着,她坏坏地把兔子本就老旧的绒毛呼噜得一撮一撮的,像一个个小鸟窝。
【你再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