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一场大雨透过天口灌落进来。
苏奈背后靠着的墙开始变得冰凉。
雨滴砸在空旷的地窖里,听得人心烦意乱,地窖里的气温随之骤然降低。
连瑟夫在黑暗里安静得跟死了一样。
她在系统空间里找了找,之前的衣服太破,从基斯星回来之后就丢掉了,空间里现在只有一堆武器和药品。
身上冻得发麻了,她意识里问系统:“蓝斯?”
试图问问他有没有办法。
但蓝斯没有应声。
她连唤了几次,都没有反应。
怎么回事?难道地窖里没信号还会屏蔽蓝斯?没道理吧?!
这种时候,她不能进去找蓝斯,根据前几次的经验,一旦进入系统,她的身体状态就会陷入沉睡。
而失温状态下睡着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苏奈焦灼的缓出一口气。
身上的裙子被雨水溅湿了,冷意让她危机感爆升。
一阵后,有道阴影覆盖在苏奈面前,将天口的微弱光芒都遮挡掉,更挡住了淅淅沥沥溅过来的雨水。
苏奈本来戒备,几秒后,见这道阴影没有动作,还隔了她一些距离,放下心来,抬手摸摸,触感好像是一个温热,带有柔软羽毛的巨大鸟类翅膀。
她迟疑了一下,出声:“连瑟夫?”
“嗯。”静谧之中,传来男声冷淡的回应。
苏奈手掌探索:“这是你的兽形?”
“嗯。”
他惜字如金。
然而这种高冷没维持多久,就不由再次出声,有点不淡定:
“别乱摸。”
雄性兽形的体温隔着间隙诱惑的透过来。
生死面前,苏奈从不犹豫。
更何况现在面前不过是只小动物。
她干脆的将它的翅膀拽拢一些,有些湿的裙子贴上对方温暖的羽毛,找到它的脖子抱住,道:“把我裹紧一些。”
连瑟夫侧过头,在黑暗中捕捉她缩紧在自己怀里的身影。
她不生气时候的声音很轻软,身体也凉软,隔着羽毛他都能感觉到她只有那么小小的一只。
心跳,比第一次冲上高空时还要发紧,却被他选择性忽视。
翅膀听从指挥的收拢,将雌性完全裹覆在其中。
锐利的兽眸合上。
他才不是对她沦陷。
雌性的生命力非常脆弱。
不论是职责还是道德,他都不能让她死在这里。
仅此而已。
苏奈抱住它的兽体,只觉得疑惑,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带翅膀的鸟,光只是身体,她张开手臂就都抱不住,比亚欧的兽形还大许多,黑暗里又看不清,她忍不住出声问他:“你的兽形是什么鸟,这么大只,是鸵鸟吗?”
连瑟夫眼皮跳了跳。
而苏奈在他的沉默中似乎肯定了这个猜想,匪夷所思的道:“鸵鸟的翅膀有这么长了,难道根据兽人进化了?你能飞得起来吗?”
一连串的问题,让连瑟夫咬了咬牙:
“我、是鹰。”
他的兽形鹰种是高海拔俯冲最顶级的猎杀者,翅展达到八米,视线所过之下,海陆空三个领域皆是他的狩猎范围!是公认的食物链顶端霸主!
鸵鸟?
那种秃毛奔跑的陆地丑东西,怎么敢跟他相提并论?!
“鹰?”怀里的雌性抬头,分明一片漆黑,可他还是感觉到她瞬间亮起的眼眸:“那你不是能带我飞出去?”
连瑟夫撇开头:“不能。”
“我的背翅受伤了,暂时不具备飞出去的能力。”
苏奈:“……”
她凉幽幽的道:“如果出去了,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如果出不去。”
“那你可得小心点,这里没有食物,我这人逼急了就忘恩负义,你很容易被我吃了。”
连瑟夫冷冷道:“就不能是我吃了你?”
苏奈语气淡定:“能啊。”
“各凭本事咯。不过我杀了你,还能吃好几天,如果你杀了我,就只能打打牙祭。”
“所以你死的话,我活的几率比较大,而我死了,你有很大概率还是得被饿死。”
连瑟夫气音低嗤:“歪理邪说。”
虽然这么说,他语气却没那么冷冽了。
甚至因为被她抱着,惯来坚硬的心墙塌陷了一小块。
他的羽毛和体温渐渐烘干了她裙子,雌性的温软身体更加明显,让他感觉像被一块暖玉滋养着,从身到心的舒适。
好像只是抱着她,就能填补多年来的空寂,能把所有的绝望和悲凉都抹平。
她到底是怎样一个柔软的存在。
他一颗枯槁的心都正在被唤活,慢慢窜出芽孢。
连瑟夫刻意要无视那种懵动的情愫,却没有成功。
另一个人格向她祈求拥抱的时候,他是没有意识和感知的,只在清醒过来,才能整理到记忆。
而此刻,他好像理解到为什么那个人格宁愿用自残的方式,来换取她的贴近了。
确实……
很让人上瘾。
比他吃过的所有精神类药物,都更能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