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一家?”,
那土着人有些不解的看向管亥说道,
“我从来就没听过什么太平,怎的还能和我们吐火罗的雷神扯上关系!”,
“这天下何其大,难道就你们花剌子模打雷,别的地方都不打雷的吗?”,
“我......”,
他土着人被管亥这句话给噎的不行,但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毕竟就算他再没读过什么书,但起码的常识肯定还是知晓的,总不至于无知到真觉得他所信仰的雷神只在他家门口这一亩三分地上打雷,
“那你要怎么证明,你那个什么太平和我们伟大的雷神有关系!”,
“就凭我们曾经的大......神使可引天雷!”,
管亥叉着腰说道,
很显然,他并不知道该怎么把“大渠帅”三个字翻译成贵霜语,于是便用了神使二字,当然了,他肯定也是没见过张角引动天雷的,不过人云亦云,谁也不知道真假的事,先把牛吹出去,总不会错,
再说了,
这名头又不是张角自己吹出去的,而是当时的汉室给他扣上的帽子,只要扣上了这顶名为“妖法”的帽子,汉室打下的那些败仗就有了原因,而将张角定义为“妖道”,才能让汉室牢牢的占据大义!
可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
管亥可不管三七二十一,也搞不明白妖法和大义有什么关系,反正他就是由衷的认为,自家大渠帅连天雷都能管,实在是厉害的没边了,
但这种话落在那花剌子模的土着人耳中可就不一样了,
只见那人噌的一下窜了起来,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管亥问道,
“我不信,你们那神使现在在哪?我要见他!”,
“那可不好办,他都死好几年......唔......”,
管亥话还没说完,就被周仓把嘴给捂上了,而廖化则是一脸无奈的摇着头,随后看向那人道,
“我们神使奉命来人间拯救苍生,历经磨难,终是功德圆满,重回天上!”,
听到这话,周仓终于是松了一口气,随后狠狠的瞪了管亥一眼,而后者也自知有错,不敢答话,缩了缩脖子向后退去,
语言的艺术在此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在有的人嘴里,张角就是“死了好几年”,而在另一些人嘴里,这就叫“重回天上”,
其实这是一种很明显的偷换概念,
若是换成荀谌在此,估计立刻便能看穿廖化玩的这小把戏,但很显然,放了一辈子牧的土着民别说读书了,便是连他们自己的语言文字都认不全,哪里能想明白这里面的猫腻,当即便被廖化唬的一愣一愣的,
“那你们的“太平”到底是什么意思?能帮助现在的我吗?”,
那土着犹豫半晌过后,开始主动向廖化问起了“太平”,
其实这倒是不能怪这人变卦变的如此之快,他之所以信奉雷神,并不是自己选择的结果,只不过是因为他爹娘都是如此,所以他也便直接如此,
直到贵霜的大军开进花剌子模,掌权之人再次变更,贵霜的“佛”不但变成了真正的神,直接让人抢走了他牛羊的同时,还要告诉他,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下的因果,
他接受不了,
可这几年以来,每次雷声响起的时候,他都会虔诚的祈祷,希望可以得到神明的怜悯,但事实已经告诉他,这并没有什么用,他辛苦饲养了那么多年的牛羊,就这么突然不是他的了!
而接受贵霜的“佛”对他来说更是不可能,
因为那意味着,他不但要承认自己的牛羊合该被夺,自己也要被并入贵霜的低种姓人群之中,像那帮人一样活着,倒是还不如死了!
但现在,
他的面前又多了新的一个可能性,叫做“太平”,
“我们本来就是要帮助所有人的!”,
廖化轻拍那人的肩膀,简略的同他讲了一遍太平的教义,然后认真的看向他道,
“但你一定要明白一点!”,
“我们当然可以帮你夺回本就属于你的牛羊,我们有人,有粮,更有兵器,就算你的牛羊都死光了,我们也能给你抢回来另一批,但那没有意义!”,
“怎么没有意义了!”,
那人有些激动的回道,
“在我们这儿,牛羊就是活着的意义!”,
“别急!”,
廖化笑了笑,继续说道,
“我们不可能在这儿陪你活一辈子,若是我们打输了,恐怕你有生之年都不一定能再见到我们,贵霜的高种姓还是会来抢你的牛羊,那时候,你要怎么办呢?”,
听到这话,
那人明显愣住了,嘴巴一张一合,却不知道回些什么才好,而廖化却没停嘴,看向那人继续说道,
“我们这群人来此,不是来找回一家的牛羊,而是要让天下的牛羊该是谁的,就是谁的!”,
说罢,
廖化手指向上,一字一顿的说道,
“梵天已死,苍天当立,罪难终止,天下大吉!”,
“我......”,
听到如此恢弘的口号誓言,那人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