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阳城,
政务厅,
李忧难得穿上了一件正服,
漆黑色玄衣广袖,肩背上留白,苍二色彩线绣山河星辰样式章纹,腰扣上镶宝器玉石,流光溢彩,裳旁佩玉,裳后系带,乃是应了礼记中:“君子无故,玉不去身,”的礼制,
发,束于头顶,冠卷有纽,扣冠发,发如绸缎,
君子如玉,当的此着,
招来下人,窥看铜镜,李忧难得自恋了一番,这也怪不得他,上次如此得体的穿着,还是在他大婚之时,只不过比起那时,少了一些喜庆,多了一丝庄严,反倒衬得李忧更加精神抖擞,
“果是人靠衣裳马靠鞍啊!”,
听声回望,
李忧扭头看去,
原来说话者不是别人,正是荀谌,荀友若,
深墨色长袍广袖,垂下过膝,弹花暗纹礼服,狮兽雀纹上嵌其中,腰系束带,带如勾,勾勒腰身,腰间镶玉,肩上刻得如意云纹,君子张扬,内敛于身,
扬之水,白石皓皓,素衣朱绣,从子于鹄,
君子如器,当藏于裳,
相比于李忧,
自小接受世家教育的荀谌自然看上去更加轻松自然,
二人对视一笑,明明是在平原城早就日日相见的熟人,这么一看,反倒平添了几分陌生,
“我说你们两个......”,
一旁的郭嘉有些看不过眼的说道,
“别光顾着换正服了,不出意外,很快江东的使臣就要到了,”,
“今日你们二人可是主力,昨日一夜,准备的怎么样了?”,
“友若准备妥善就好!”,
李忧淡淡一笑,毫不在意,
“我嘴上的功夫,都是日以继夜的练出来的,无需准备,只要对方敢口出狂言,我就让其好好见识见识,什么才叫真正的舌战!”,
“行吧......”,
郭嘉有些无语的抿了下唇,
当李忧等人商议后,定下了务必要进行和谈的计划之后,江东方面便立刻派出了三位使臣,
张昭、张纮、以及鲁肃,
“只是二对三,人数上有点劣势啊......”,
听着郭嘉的感慨,
李忧沉思片刻,便继而说道,
“其实本质上还是二对二,那鲁子敬怎么看都是为了孙权的利益而来的,哪里会帮着张昭张宏说话,自己人不打起来就算好的了!”,
“曾经的江东霸主,如今竟然到了不得不被世家绑架的地步,实在令人唏嘘啊......”,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各自苦笑,
根本不用多说,
谁都知道,
张昭、张宏的立场众所周知,此行的目的,也绝对是为了世家,或者也可以说是为了自己,这种情况下,鲁肃非但不是一种阻力,反而可能是一种助力,
毕竟谁都知道,
继续打下去,江东的赢面也很小,但真要投降之后,世家或许还能过得好些,但孙权,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刘备这儿获得任何的权力了,
和演义中赤壁之战的背景不同,那时候,曹操的北方兵士不善水战,而在刘表灭亡之后,世上最强的水师就在江东这里,所以即便表面上的差距如何大,在事实上,江东一定是还有一战之力的,
当时投降,孙权怎么说也能争取到一些利益,所以当时的孙权是犹豫的,直到诸葛亮和周瑜两方劝阻之下,才坚定了作战的心思,
可现在不同,
且不说现在的江东水师早就名存实亡,根本不敌刘备麾下的荆州水师,单说正面战场上的颓势,孙权也没了和刘备真正谈条件的资本,
别的不说,
若是刘备能少些宽仁,死守城池,任凭江东世家对百姓的剥削愈演愈烈而无动于衷,那么根本用不了多久,江东自己便会彻底崩盘,当然,如果真的这么做了,那也就不是刘备了,
“张昭、张纮......”,
荀谌呢喃着重复了两遍,
“我有印象,当初出使江东之时,曾和这二人有过短暂交锋,虽说最后是我赢了,但这一次,想必这二人已经做了更多的准备,或许有些麻烦......”,
“这你怕什么?”,
李忧淡定的拍了拍荀谌的肩膀道,
“谈不拢还谈不崩吗?”,
“咱们本来就准备继续打,何必在乎那张昭张宏有何准备,骂就完事了!”,
“这这......”,
荀谌抬起眼睑,有些迟疑的说道,
“仗势欺人恐怕不是君子所为吧?”,
“那你一边看着,我自己爽!”,
“别啊,带我一个......”,
就在二人嘀嘀咕咕之时,一名传令士卒匆匆跑进政务厅中,单膝跪下,拱手说道,
“启禀诸位先生!”,
“江东的三位使臣,到了!”,
“好!”,
李忧立刻颔首点头,
“将人领上来吧!”,
“诺!”,
那士卒应了一声,匆匆退下,不待多时,三个儒生打扮模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