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
蔡家蔡府,
此时在蔡府死寂一片,针落可闻,除了董昭以外的所有荆州文武都不敢相信自己双眼所见,伊籍甚至还揉了揉自己双眼,生怕自己是睡糊涂了出现幻觉,
这副场面实在太过诡异,管亥正用一柄短刀死死抵住蔡瑁咽喉,再往远处看,刘表之妻蔡氏正大声呼救,浑身白花花的一片,这种场面,换成是谁都得愣上一会,
这群人能适时赶到,说白了还是董昭和蔡瑁早已合谋,蔡瑁负责留在蔡府,造成这么一副预料之中的场面,而董昭则是四处走动,谎称是蔡瑁宴请众臣,
荆州的局面盘根错节,只要在荆州为臣哪个不是深陷局中,凭着蔡家的威望,就算平日里没什么来往,可人家蔡瑁好意相请,谁会因此驳了蔡瑁的面子,那不是没事给自己找事做嘛!
在这二人紧密配合,加上蔡氏的自我牺牲,造就了这个荒诞而诡异的场面,
“愣着干嘛!”,
蔡瑁厉声呵斥,这才将这群不明就里的一干人等惊醒过来,
“快去救主母!”,
“这这这......”,
伊籍手忙脚乱,显然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还是蒯良大声呼喊,不多时,蔡府侍卫尽数赶来,将荀谌和管亥团团围住,刀剑出鞘,剑拔弩张!
蔡氏眼见大势已定,也不像泼妇一般嘶吼叫喊,而是连忙将地上的衣物捡起,不要命的试图穿在身上遮挡,
“都给我退后!”,
管亥大声怒喝,单手拆下封住双耳的缠布,
如此紧要关头,他的脑子里能够思考的事情着实有限,只能先顾眼前,在他眼里,当务之急,先保住荀谌性命才是要紧事,
“放开他!”,
管亥刚想驳斥,突然觉得这声音熟悉的很,循声看去,正是另一边同样被蔡府近卫围住的荀谌,
荀谌揉着手腕,看向蔡氏的眼神中充满了憎恶,
这种计策,高明之处确有,连他荀谌也不小心中了套,可归根结底,荀谌输给董昭此计的真正原因,并不是在计谋上略逊一筹,而是单纯的没想到对方的计策能如此的低劣不堪,
这种下三滥的招数,稍微有些底线的人都不会用,他荀谌就是千防万防,也防不住如此肮脏龌龊的腌臜事,
就像一个武人的功夫再高,比武之前被人下了三人份的泻药,就算他真强如霸王在世,也绝无获胜的可能,
荀谌此时心里的悲愤,恐怕要远胜于管亥,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能靠着挟持蔡瑁离开荆州,
这件事,不管结局如何,总要有个说法,
他荀谌出使荆州,到了荆州第一件事是参加刘表为其接风洗尘的宴会,第二件事便是调戏刘表发妻,这种事要是传出去,他荀谌也就不用活了,
况且,
不管是刘备,还是荀家,都绝不能受此大辱!
“你家先生说了,让你放开我,可是不曾听清?”,
蔡瑁戏谑的笑容敷在脸上,气的管亥手上甚至加力不少,若不是顾及荀谌安危,管亥还真想在此地结果了这厮!
大不了一命换一命,他管亥命贱,值不了什么钱,这命,原来是大渠帅给的,现在是玄德公给的,
没人不怕死,
但该还的,一定要还,这就是他管亥的道理!
“管将军......”,
荀谌沉声开口,语气温和,丝毫没有深陷绝境的恐慌,反而比之前更加镇定,
“他们不敢伤我,肯定是将我压去向景升公请罪!”,
“我倒也想看看,这荆州到底是汉家的公道天下,还是他蔡德珪的一言堂!”
管亥死死瞪着蔡瑁,似乎要牢牢记住眼前这个奸诈小人的丑恶嘴脸,良久,才不甘的放下手中短刀,
利刃衰落地上,
清脆悦耳,
......
刘府,
刘表府邸会客厅中,
荀谌、管亥、以及在场的一众文武都聚在此处静候,
这种事,听上去确实不小,可也确实不太好听,
刘备使臣、荀家荀谌,竟然在蔡家府邸公然非礼刘表发妻?!
荀谌束手以待,是因为这事要是传出去,他荀谌怕是声名尽毁,刘表特意选择将议事之地放在自己家中,未必就没有严禁走漏消息的意思,
荀谌腰挎凤剑,站在厅中,就算他荀谌犯了滔天之罪,他也是刘备的使臣,挎的还是刘备的佩剑,除了刘表,谁也没胆子下他的剑,缚他的手!
主位之上,刘表双手交叉,眼中即饱含怒火又极力忍耐,良久,下方众人才听见
“都说说吧......”,
不待荀谌有所动作,蔡瑁当即抢先发难,栽赃陷害这种事,最重要的就是要在别人解释之前先把帽子扣好了,戴正了,
“启禀主公!”,
“那荀谌欺人太甚,我念他是青州使臣,又是名士,这才请他到蔡府赴宴,主母听闻此事,还特意回到蔡府,想要见一见这荀家名士的风采!”,
“主母为了不让人数落我荆州待客不周,特意回到耳房,欲换盛装迎宾,敬其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