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
易京城外,
袁绍屯兵十万,驻扎在此。
与公孙瓒争斗了这么久,袁绍的好脾气早就被磨光了,十万大军何其壮观,此夜连营灯火通明,想必公孙瓒若是在楼上望去,将会是另一番壮观场景,只不过如此场景公孙瓒未必会觉得好看罢了。
袁绍帐中,文武两列排开,气氛低沉,
公孙瓒不但筑起易京楼,死守不出,更是在易京楼附近的几处土丘之上,屯兵驻守,一旦袁军发起进攻,几处土丘上的骑兵全都杀出,居高临下发起冲锋,接连几次将袁军的进攻打退,袁绍几日以来的进攻都成了无用之功。
“诸位为何一言不发?”
袁绍扫过在场众人,最后将目光缓缓聚集在许攸身上,
“子远,你说!”
“诺!”
许攸踏上前来,拱手行礼,这在场谋士,哪个不是胸有沟壑之辈,只不过都在等着袁绍开口,这样献计才最能得袁绍认可。
当然,所谓的胸有沟壑之辈,并不包括郭图。
“主公,”,许攸斟酌开口,“那公孙瓒经历雍奴之败后,心气全无,再无战意,认为自己已经英雄迟暮,不敢再与我军争锋,只能死守易京,不足为惧。”
“哼!”,袁绍身子后仰,靠在椅背,“这说的倒是不错,接着讲。”
许攸愣了一下,他只是实话实说,并没有阿谀奉承之意,哪成想这实话实说,居然也能说到袁绍的心坎里。
“那公孙瓒以为坚守不出,就能让我军望风而退,实乃痴人说梦,以我之见,只要围而不攻,消磨其战意,不出半月,易京必破!”
“嗯,”,袁绍点了点头,没有吭声,意思很明显,他觉得半个月有些长了。
“主公,”,沮授走上前来,“子远之谋,并无错漏,不过主公可以一边围城消耗其斗志,同时挖掘地道,直通易京楼下!”
“好!”,袁绍高兴的站起身,可还未等他多说,郭图又迈上前来。
不得不说,
他高兴的有点太早了。
“主公,我还有一计!”,郭图毫不犹豫,眼中狠厉之色闪过,“奉先将军于那刘备有不共戴天之仇,此时统兵三万,且有颜良将军辅佐,不如差其二人攻向博平!”
“这样一来可以拖延刘备,不让其援助公孙瓒,二来也可以检验那吕奉先的忠心,可谓一石二鸟之计啊!”
“哈哈哈哈,”,袁绍仰头大笑,“此计甚妙,甚妙啊!”。
“真是天助我袁本初啊......”
......
事情解决的很快,沮授和田丰结伴而行,月辉洒在二人背上,有一种莫名的意味。
“沮公啊,明明围困就足以,为何你如此急切,还建议主公大兴土木,挖掘地道?”
“唉,”,沮授叹了口气,“主公急切,我比主公还急啊!”
“吕奉先驻守清河,不知是福是祸啊,和他相处了这么久,尽管他一直与传闻无二,可不知怎么的,我始终觉得自己看不透他。”
“你是说,他可能有二心?”
“希望是我想错了吧。”
......
易京楼上,
楼高百尺,从下方看去,高耸入云,可达天听。
袁绍已经围困易京几日有余,一开始公孙瓒并没觉得有何不妥,知道军中粮食开始短缺,士卒从偶尔出逃,到如今屡禁不止,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几处土丘上的驻军早已散了大半,不少将领都开始叛逃,直到这时,公孙瓒才开始反思,若是当初败了之后整兵休息,回头再与其争锋,是不是结果会不同。
他不敢想,
也不愿想,
人总是在错误中思考错误,即便是公孙瓒也不能免俗。
公孙瓒走向栏杆,眺目远望,看向袁军十里连营,心中凄凉更浓,正当他感慨之时,耳朵微动,楼下传来细微响声,钻入耳膜,弄得他十分烦躁。
“来人!”,公孙瓒向楼下喊道,“为何楼下如此喧闹!”
“禀主公,”,沉重的脚步声响起,一位将领匆匆上楼,正是公孙瓒麾下将领田凯。“袁绍掘了地道,此时袁军已经杀到易京楼下了,主公快快护着夫人撤退吧!”
“什么?”
公孙瓒大惊失色,连忙走到窗边向下看去,不看不要紧,定睛一瞧,底下不知何时多出数千名袁兵,并且人数还在增加,不少人已经快杀进易京楼了。
公孙瓒瘫坐在墙边,闭上双眼,他每日都会站在此地远眺,已经有好几日没有好好休息过了,此时此刻,竟然出奇的轻松下来。
“主公!”
田凯急的不行,可公孙瓒这个样子,他也无能为力。
“将夫人和吾儿请来吧。”
公孙瓒神情落寞,双眼睁开,空洞无神,手一直在抚摸腰间佩剑,突然眼神狠厉起来,锵的一声,剑锋的寒光映在田凯脸上。
“主公这是......”
田凯看见公孙瓒决绝的眼神,一股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主公,”,田凯直接单膝跪地,声泪俱下,“请主公千万不要灰心,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