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有人自侧后偷袭,校尉王奔也是心惊。不过他此刻正在对付面前的两人,根本就无暇顾及后方。似是觉得自己这一次可能凶多吉少,他想要大喊让部下继续完成任务。可瞬息万变的战局怎会给他时间。
苏心剑低身,同时取出风击弓迅速放出一箭。这是他少有的不及瞄准只凭感觉直接点射。因为实在来不及了。
飞矢自偷袭王奔身后那人耳中射入,直接贯脑而过,却没有带出一缕血丝。那身影应声倒地,手中的兵刃也同时掉落。这时王奔也挥刀斩下了面前两人的首级。回头看到居然是苏心剑救他,忍不住惊叹一声:“好准的箭。”
苏心剑其实自己也很惊讶。要知道他这一箭是仓促开弓,射出之时全凭感觉,没想到真的中了。而且是命中了耳朵。
战阵之上王奔也来不及表达谢意,只是继续挥舞战刀带头冲锋。必须赶在天黑之前点燃北莽军战鼓。
几十名北莽军的抵抗很快就被瓦解。毕竟道缘军有两百骑兵。真不知道北莽军派遣这么点人来送死有何意义。难道只是为了试图击杀道缘军的指挥官吗?
道缘军的第一排火箭抛射了出去,精准的点燃了第一座高台。骑兵队伍中爆发出一阵欢呼。苏心剑也是紧紧的攥了一下拳头。不过这声音很快就消失了,因为他们发现在那着火的高台上,几名北莽军仍然在继续敲鼓,完全不顾及越来越猛烈的火焰。
火焰的光亮让昏暗的天空又恢复了些光彩。道缘骑兵绕着北莽军的营寨直奔第二座高台。不过他们中很多人的目光并没有离开已经着火的第一座高台,那里没有北莽军试图救火,只有那几名孤零零的北莽军士还在不停的擂鼓。
这个时候就算作为敌人,道缘骑兵也非常钦佩那些北莽军的无畏。不过很快,他们的钦佩就变成了惊恐。因为他们发现那些北莽军就算身体被点燃也仍然在敲鼓,甚至连敲击的节奏都没有变化。这绝对不是正常人能够做出来的。
也许北莽军中确是存在这样的勇士。不过数名军士全都如此就有些太不正常了。有些北莽军士自身已经变成了火人,却仍在不停的敲鼓。
其中一名敲鼓军士面前的战鼓已经被大火烧残了鼓架,战鼓摔落高台,可他敲鼓的姿势却依然未变。这太诡异了。
“他们不是人。”终于有道缘军士惊呼出声。
队伍最前面的王奔高声呼喊道:“管他们是什么。是人的话老子让他们做鬼。是鬼的话老子再送它们往生一次。”
有王奔的亲信军卒立即附和。刚刚有些动摇的军心立时被这悍勇的杀气给压了回去。军营当真是个神奇的地方,集体的意志力量是如此的强大,可以轻易战胜人们对未知的恐惧。
不过苏心剑也在暗自琢磨。若是先前北莽军对这支骑兵部队的指挥官王奔的突袭击杀成功了,也许现在就是另一番情形了。
又一轮火箭抛射。第二座高台也变成了烤架。道缘骑兵们再次欢呼。
奇怪的是北莽军居然放任道缘骑兵绕着大营抛射火箭。也不派出兵马阻击。这座大营,就好像是空的一样。
待到道缘军攻击第三座高台时,北莽军终于有了些动作。有军士持盾登台,以排盾抵挡道缘军的火箭。
这一招还真的有用,道缘军的第一轮火箭被悉数挡下。不知为何,一波攻击无果的道缘军骑兵反而是松了一口气。这让他们觉得,对手依然是人。
王奔抓住战马四蹄悬空的机会大喊一声:“连珠箭。”
立时就有骑兵响应,当先放出一箭。这不是火箭,而是圆头实心箭头的飞矢。这种箭头一般用于破坏敌军器械,当然也可以用来撞击盾牌阵。
其实这种锤头箭也有缺点,重量的增加使得其速度不可能很快。不过这样的缺点在攻击盾牌阵时就不那么明显了。
“当”的一声闷响,锤头箭狠狠的砸在了一面盾牌正面。那盾牌略微晃了晃,算是扛住了。
“没中。”王奔急道。“王百中,你和我一起放连珠箭。”
一名骑兵道了一声“得令。”然后自箭囊中夹出一支锤头箭,张弓就射了出去,根本就没有瞄准。
苏心剑也是瞪大了眼睛看着。心道,王百中,这名字是寓意百发百中吗。难道这位刚出生,其父母就能猜到长大后的事情了。
又是“当”的一声,这一次的声音比上一次更大了,说明锤头箭上的力道更足。与先前命中盾牌正面不同,王百中的锤头箭是击中了两面盾牌的接缝处。
盾牌阵都是盾盾叠加的。按说接缝处是有前后两面盾牌负责防御,本应更难穿透。可实际上因为军士持握盾牌时会尽量让手臂靠近盾牌的中心,所以边缘位置由于距离支撑点过远,更容易被撼动。
王百中的锤头箭就生生的把两面盾牌砸的往内侧晃了一下。这一下只有一瞬,却露出了一个很小的缝隙。一支火箭居然精准无比的自那一闪而逝的缝隙中射了进去。然后高台之上就燃起了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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