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秋凉与残月再次回到墓前的时候,那些巴结讨好的小官们已经悉数到场。
许父正与之谈笑风生,许意严也是丝毫不见慌乱,显露不凡气度,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
这知道的是今天祭拜先人,不知道的以为今天是要办什么要大摆筵席的喜事呢。
许秋凉目光落在墓碑上,心道:这就是你的好儿子,你为他机关算尽,到头来他不光烂泥扶不上墙还将你视同鸿毛一般,九泉之下的你可是开心?
“哎呦,阿凉快过来快过来,你的几位伯伯正说起你呢。”许父一脸谄笑的迎了上来,并小声道:“你不是最在意你祖母了吗?你应该不想让她九泉之下不能安心对吗?”
这是在拿捏许秋凉,是想让她在众人面前表现出和气,不再对他言语相伤。
许秋凉讥讽勾唇,这话中的威胁只适用于之前的她,而现在……她真怕祖母九泉之下太过安心。
不过想归这么想,她并未将自己真实的想法表露,不然这好戏就没有办法顺理成章的演下去了。
她目光扫向站在人群之外的许春暖:“你对我这般殷勤,大姐怕是要不高兴的吧?毕竟她曾要求过,无论何时她都得被众星捧月。”
许府啧了一声:“哎呀,不用管她,已经对她好了那么些年了,现在该轮到对你好了,再说了,她正有孕在身呢,也不适合总往人堆里掺和。”
许秋凉嘴角勾起笑意,略带挑衅的看着许春暖,然后在对方眼中浮现出浓浓嫉恨之后轻蔑的将目光移开。
“娘,时辰到了,咱们得快点开始了。”许意严催促道。
许母眉头紧蹙,四下张望:“奇怪了,意寒去哪了呢?你看见他没有?我记得他刚才还在这……不行,我有点担心他,咱们去找找吧。”
许意严目光一闪:“娘,现在这情况这么多人都在呢,还是先开始吧,不能因为他耽误了正事啊。”
许母拧眉:“可是这时候他不在也容易被人诟病啊,他来都来了,怎么能在最关键的时候缺席呢?”
许意严啧了一声:“就二弟那身子,他就算缺席大家也都会体谅的,我估计啊,他可能是累了,这会儿正在哪个房间里休息呢,你说咱非去把他找来打扰他难为他作甚?”
许秋凉见许母已经被说动了,便是适时插话:“是啊,又不是生死攸关,又不是晚找到一会儿就会出什么事儿,何必这般焦急?”
这话一出,许母心头一跳,她忽然想到了自己小儿子的死。
“不行!必须找到意寒才能开始!”她语气焦急道。
许意严一脸无奈的叹了口气:“那好!那我这就带人去找!但是娘,如果一炷香之内找不到他,那咱们就真不能等了,您不能因为他的不稳定他的任性,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我退让,毕竟今天对我来说很重要。”
许母见许意严这么说话,心又稍稍的放下了点,便也是点头答应了。
人是许意严杀的,尸体是他藏的,然后还是他带人去找,那找不到是必然的。
“娘,二弟怕是故意的,他这是和我玩捉迷藏呢!”许意严一副狠的牙痒痒的样子:“我不就是用了他吃药的钱嘛,他,他……娘,咱们别找了也别等了,就这一次您疼疼我行吗?以后我再也不招他了,我什么都让着他行吗?”
见许意严表现的这般真切,许母就也彻底打消了怀疑,她甚至还在心里埋怨起了许意寒的任性,觉得自己大儿子有点可怜。
“唉,不等她了!”许母道。
许意严闻言神色放缓,他走到许秋凉面前:“估计祭拜的物品你也是准备了不少,我这次也准备了很多,不若咱们两个合并为一处吧,这样看起来更好看一些。”
许母给的钱到底还是不够将事情办的太壮观的,而之前这件事是许秋凉操办的时候,办的就都不差。
所以他合理的猜测,许秋凉这次也定准备的充足,他自己充不上的门面他想借着许秋凉的准备往上充。
许秋凉深吸了口气:“也可以,毕竟事情办不好脸上无光的人不只是你一个人,许春暖呢?她准备了什么?要不也算上她的吧。”
许意严嗤笑一声:“她能准备什么?她什么时候不都是吃现成的吗?”
许秋凉神色冰冷:“你说的也对!开始吧!”
一个“开始”就换来了一堆堆的祭拜物品,成箱的成堆成车的,像是源源不断一样。
“真是精细啊,这可真是……哎呦,怪不得都说许家人重情重义呢,怪不得都说许家人孝顺呢,看看这阵仗呦……”
“可不是嘛,这可真是谁看了谁都会自愧不如啊!”
“是啊,哎呦,这里面这可是上好的布料啊,这,这也要烧吗?哎呦,这许老太太在那边可是要享福喽!”
听着这些奉承之言,许府和许意严脸上尽是得意之色,他们相信,要不了多久他们许家的仁孝就会在整个京城传开,然后也会传到圣上耳中。
圣上最近最喜重情重义之人,那他们的仕途就会更顺,许家的圣眷就会更浓。
就在这算盘正打的无比脆响之时,一口长方形的木头箱子的出现让许意严和许春暖都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