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轫身为文策将军,负责训练士兵,故而时常需要入宫向皇帝汇报情况,皇帝偶尔也会去军营视察,因此楚轫进宫求见,并无人阻拦,一路畅通无阻。
只是到了紫宸殿外,他被姚安拦住。
“皇上正和丞相大人商量要事,还请将军稍等片刻。”
楚轫这一等,就等了一个多时辰,丞相还未出来,姚安又进去帮他探情况。
“楚四将军,皇上宣您进殿。”
楚轫拱手:“多谢姚公公。”
他大步进殿,发现丞相还在与皇帝商谈,不过因他进去,二人便停下来了,都看向他。
楚轫跪下行礼。
皇帝问他:“文策将军有何要事?”
“回皇上,微臣有一好友,擅观天下时局,对此次南祈与大启之战有所了解,特着书一封,着微臣献给皇上,以解皇上忧烦。”楚轫双手将书信呈上。
如今东方朔夫妇已经带大军前往炎州城,此战已经有了主将带兵增援,他们夫妇二人更是立下军令状,虽然不知结果如何,但目前是解决了皇帝眼前难题的。
但南境之战,大启却不止一个难题,皇帝忧烦的也不只是谁带兵增援、谁做主将对战南祈大军而已。
南祈与西戎关系交好,两国是友好邦国,因此皇帝还担心,西戎会派兵支援南祈,到时候大启便独木难支。
北周也会趁机打过来。
如何阻止西戎不出兵帮助南祈,成了皇帝当下最头疼的事情,东方朔夫妇出征之后,他便问朝臣们都有什么想法,奈何无人回答。
丞相今日进宫,也是为此事。
目前尚未商讨出个所以然来,丞相进宫也只是宽他的心而已,如今他听闻有人能解他烦忧,便好奇不已。
丞相上前接过楚轫手中的书信,目光深深地看向楚轫:“文策将军可不要让皇上失望啊。”
楚轫不想搭理他,只道:“烦请郑大人将此书信呈给皇上便是。”
丞相转身往皇帝身边走去,并不很高的高台眼看着就要走完,丞相心中却在盘算着这封书信的能量。
先前想着三皇子妃是镇北侯府的人,镇北侯府强大,对三皇子有好处。
可如今情况已经大不相同,若再让楚轫往朝中引荐人才,镇北侯府的势力将会变得更强大,对三皇子和丞相府都极为不利。
不能让皇帝看到这封书信。
于是丞相脚下踩空,从台阶上摔下去,故意以额头磕在台阶上,等到他停下来之时,额头上已经满是鲜血。
他从地上爬起来,不去管额头上的伤,双手紧紧捏着那纸书信,激动道:“皇上,幸好微臣护住了这封书信。”
皇帝立即道:“姚安,宣太医!”
来到丞相身边,皇帝道:“丞相也太耿直,这书信既然为人所写,若毁了,便让文策将军叫那人再写一封就是,何必为了护一封书信,让自己受如此重伤?”
“是微臣不小心踩空台阶,才摔跤的。微臣受伤再严重都不足惜,若是毁掉书信,便是微臣的过错。”
皇帝将那书信接过来交给姚安,姚安再接过,将其放到案几上,与奏折放在一处。
皇帝对丞相宁愿受伤也要为他守护一封书信的行为,十分感动,故而暂时不去看那封书信,而是亲自与丞相去内室,亲自看着太医给丞相处理伤口。
整个过程,楚轫都在一旁看着,并未离开。
他见丞相的伤口处理好之后,便提醒皇帝看那封书信,皇帝便着人把书信拿过来拆开,看完之后大失所望。
连带着对楚轫的态度也不好:“他之论述,不能解朕之忧愁,文策将军退下吧。”
楚轫原想着,谢凛以病弱之躯,守住偌大的谢府繁华多年,必定有过人之处。
而且,谢凛还得他妹妹青睐、力挺,必定有真才实学,可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他妹妹要失望了。
楚轫不知,谢凛的那封书信,早在他与皇帝看着丞相在内室处理伤口之时,就被人调包了。
丞相能如此得君心,紫宸殿内如何没有他的人手?不需要说话,只需要暗中一个手势,便有人为他办事。
当天晚上,郑文康回到府上,展开谢凛所写的那封书信,眸中尽是惊艳之色。
他到处招揽这样的人才,却苦于不易得,结果此人居然投靠镇北侯府的文策将军……
幸好他足够敏锐,将这封书信拦下了,否则此人入仕,必定阻挡他的路。
这封书信上所说的法子,完全可以阻止西戎发兵增援南祈,南祈再无机会与西戎合力攻打大启。
妙,实在是妙!
所谓的一计退敌千里之外,大概就是如此!
丞相心潮澎湃,然而他想到自己已官拜丞相,而且已是成国公,无可再升,便想把这个法子安到自己手下之人的名下,助力手下之人步步高升。
先前他损失喻子晋,现在恰好趁机提拔一人上来。
郑文康立即派人去请路开,将此法子给他看,叫他另外写下一份,并且写下自己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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