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合意逼到她面前:“小贱人你骂谁?”
郑罗氏满脸血污,狼狈无比,对上楚合意的视线,她的气势瞬间消散,呜呜呜地哭了出来。
“我可以道歉,也可以对你们进行赔偿,但是你们不能留下证据,否则我日后还如何在盛京城内行走?”
楚合意挑眉:“怎么,你日后还想收拾我们镇北侯府的人不成?巧了,我留下证据就是为了防止你再欺负我们镇北侯府的人啊!
“但凡你敢欺负我们镇北侯府的人一根头发丝,今日你在我镇北侯府磕头求饶进行赔偿的事情,别说盛京城,天下人都会知晓,夫人要不要试试看啊?”
郑罗氏心惊胆战的同时,哭得肝肠寸断,悔不当初。
楚合意特把府医请过来,给二夫人和孩子们检查伤势。
又让府医开方子,吃药疗伤需要花多少钱,全部写下来,最后让郑罗氏双倍赔偿。
这样的事情,郑罗氏不敢声张,都是拿她自己的私库银子来赔偿。
来镇北侯府时,她成竹在胸,矜贵高傲;离开镇北侯府时,她满身狼藉,掩面而走,不仅清空了个人私库,还倒欠楚合意三千两银子。
她的私库只够赔偿双倍医药费,但是楚合意说:“我撞门的时候伤到肩膀了,要三千两银子才能好。”
郑罗氏知晓她是在讹诈,但是毫无办法,只能乖乖写下欠条,回头想法子凑三千两银子给楚合意送来。
郑罗氏回丞相府的路上,和嬷嬷说:“他们胆敢讹诈我这么多银子,我要去官府告他们。”
嬷嬷却道:“夫人,您给他们的银子都写明了用途,那是您给他们赔偿的医药费,您还签字画押了。您若是去告他们,今日这事就兜不住了。”
“难道我只能任由楚合意那小贱人拿捏了吗?”
嬷嬷默默垂泪,不然还能怎么样呢?
真想不到镇北侯府的人如此嚣张,胆敢打丞相府的夫人,还敢要求丞相府的夫人赔偿银子!
嬷嬷此前闻所未闻,细想觉得匪夷所思,回想觉得毛骨悚然。
……
九翠轩里,孩子们都已经清理过伤口,上过药,由各自的婆子丫鬟带下去休息了。
楚合意忍不住赞道:“二娘今晚实在威武!”
二夫人有些不好意思:“那时候我忽然想起你的话,不愿意再隐忍。孩子们都已经受伤流血,郑三夫人就算得上是我们镇北侯府的敌人了,对付敌人断没有手软的道理。”
上次在翊阳宫,她没有反抗,不过是从未想过把郑贵人当成敌人而已。
以前她跟着镇北侯守北境,对付的都是敌国人手,何曾与大启人动过手?
这样的思想多年来已成惯性,才给了郑贵人和郑三夫人动手的机会。
二夫人又道:“孩子们今日遭遇的事情,说来也怪我,明知晓你可能出事了,硬是对郑三夫人没有防备,让她的人混入镇北侯府,悄悄抓走楚辚和楚心来威胁我。”
“二娘,您和父兄镇守北境多年,你们杀的向来都是敌军,何曾想过有朝一日需要对自己的国人刀剑相向呢?
“您自然也没有想过,我们家忠心耿耿地守着北境,守着大启每个人的安危,却会有人想要将我们置于死地。”
楚合意握住她的手:“所以,二娘不要愧疚,此事不怪您,您只是太纯善。”
二夫人垂首抹泪,她还不如一个孩子通透,幸好这个家有楚合意。
二夫人又问他们在宫里的情况,楚合意事无巨细地回答了。
她不仅是说给二夫人听,也是说给等在紫宸殿外的楚轫听。
二夫人怒道:“……楚润雪竟是此等狠毒之人,她是我们楚家一手养大的,占据了你的身份和位置十五年,她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
“二娘,皇上已经剥夺她的姓氏,从此后她不再姓楚,她不配。”楚合意道。
“实话说来,她对我们楚家并没有什么不满,也没什么恨意。只是因为楚家有兵权,而她是既定的成王妃,她想为成王——现在是三皇子,夺得楚家兵权而已。”
楚轫眸子睁大:“你的意思是说,她想助三皇子夺嫡?”
楚合意回答得斩钉截铁:“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说她对我们家有什么不满或者憎恨,先前是谈不上的,但是她这个人没有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即便我们楚家对她有养育之恩,也不能幸免。
“不过今日之后,她肯定对我和我们楚家,怀有满腔的憎恨!我猜测她下一个目标,就是亲手宰了我!”
楚轫在她的脑袋上拍了一下:“你还笑!可有什么应对之策?”
“为何不笑?她才从刀尖上走过一遭,满身伤痕,鲜血淋漓,她想要亲手宰了我,只能一步一步爬过来了,而我现在都会跑了!她很难追上!”
楚轫愣了下,旋即也跟着笑了。
这个夜晚,大家都睡得很晚,以至于次日一早,楚轫还未睡醒,就被楚合意从床上拉起来。
楚轫还未彻底醒瞌睡,人却已经拔出床里侧的长剑:“发生何事了?”
“四哥,是我,只是想让你写一个戏本子而已,别紧张!”楚合意轻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