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在一片鸟语声中醒来,看看周围,是玄诚子师父那间熟悉的山间草舍,窗外阳光正好,身下是一方矮榻,屋上的横梁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草药,南星深吸了口气,闻着熟悉的药香,伸了个懒腰,坐起身来向外喊着:“师父!师父!”
一边整理好衣服向外走去,却听得一阵爽朗笑声,“哈哈哈!看来是小妮子醒了!”
一位看起来六十开外的老妇人手中端着药碗向她走来,道,“你睡了一天一夜!看来是这一路奔波,累坏了!那白芨小子也是,他也不顾你这姑娘家身体,硬让你连着赶了七天的路!是个铁人也不行啊!”说着,把药碗递给她,“快把这碗补气血的药喝了。”
南星接过碗来,一仰头就喝下去了,放下碗,撒娇地搂着妇人的胳膊,笑道,“师父!这么多天不见,我好想您老人家啊!”
“快别糊弄我老婆子了!”玄诚子笑道,“就你,还想我?想我为什么不告而别?一走就是两三个月?”
南星撒娇道,“师父!您也知道,我是一定要找到父母亲的!这么多年,我北域也走过,南疆也走过,西边更不必说,就剩下当年事发的京城还没有去,我不甘心啊师父!虽然自己也有些不愿意回去,不愿意面对那些伤心的过往,可是终究还是要回去一趟的。”南星的声音渐渐低下来,渐不可闻。
玄诚子怜惜地看着她,道,“好孩子!我当然知道你寻父母心切! 来,坐下,好好跟我说说,可找到些什么?”
在这山中静谧的茅舍前,南星和师父坐下来,把京城所见所闻一一讲述。
“这么说,原先的那些故地、故人竟是未能寻见?”
南星点点头,道,“徐家叔叔一家搬到外地,而之前救过我的阿景他们也寻不到,后来,听到街头巷尾都在说,英王竟要带兵西征,我和阿芨知道山寨有难,不也耽搁,赶紧星夜兼程回来了。”又搂着师父胳膊道,“这不,刚回来,我就来您这里看您了!”
“你义父那里还没去看过?”
南星摇摇头,“不知为什么,近来义父总爱发火,我都摸不着头脑。对了师父,您看义父身上的毒可有好转?”
“唉!他这毒经年日久,虽然我一再为其用最名贵的天山雪莲,才延缓其毒发,只是要根治,难啊!想当年,你们找到我时,他已命悬一线,气息奄奄,我为他连续针灸七七四十九天,又辅助温泉疗养,才保下他的性命”
南星的思绪也回到了六年前,自己带着义父叶凌风在祁连山深处找到了玄诚子,开始还不敢相信传说中的百岁老人满脸白胡子的老爷爷竟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妇人!但见其施展医术,才慢慢相信。南星不由慨叹,原来在自己之前,也有医女已经入世行医,并且医术达到了前人未有的高度,成为一代名医!这对自己何尝不是一种激励和鞭策。
南星便求玄诚子收下自己为徒,玄诚子测其根基,见她博学强识,又善良聪慧,甚是喜爱,却未能马上答应,只道,“如果你能通过我三关,我便答应,否则的话,便是你我无缘师徒!”
南星连忙答应,她对那三关至今记忆犹新。
第二日,玄诚子便领来一位老人,身上满是疥疮,看上去邋里邋遢,疮口中还流脓流血,她让南星亲自为其擦拭清洁,心想,小姑娘家家最是爱美爱洁,如果连这一关都过不去,也就别妄谈什么行医!没想到南星硬是一盆一盆的清水亲自端来,为那老人擦拭清理,还细心地用草药为其包扎伤口,尽可能止住脓血,这样日复一日地拆开疮口,又日复一日地为其包扎,一直过了三十多日,其间辅助以药剂口服,老人的疥疮竟慢慢治愈!玄诚子点头赞许道,“医者父母心!不论病患美丑,皆一视同仁,这第一关算是过了。”
又过了几日,玄诚子带来了一位英俊男子,受了剑伤,伤在大腿处和腹部,玄诚子让南星为其诊治。南星开始时确实有些脸红犹豫,玄诚子于是笑道,“也罢!确实按照世俗理念,男女授受不亲,应是难为了你!你下山去吧!”南星却不服气,说道,“不!医者眼中既无美丑,也应无性别男女!我来治!”于是她为免患者尴尬,着上男装,又戴上面具,为其包扎身体,直至痊愈。患者走后,玄诚子对她说,“想当年自己拜师学医,也是女扮男装,才混入师门,没想到渐渐身形长成,再也瞒不下去,只得详情以告,却被师兄弟们耻笑,他们都说,女人行医,闻所未闻,天天触摸男人的身体,这样的女子以后还怎么嫁人!于是我只得辞出师门,遁入山中自己苦修,也算小有所成。”玄诚子叹道,“这世道对女子本就有诸多束缚,如果自己没有坚定的心志,行医这一行是万万走不下去的,只会半途而废!”南星才忽然想起父亲在那个春日雨夜里,为什么对自己有那番话,还有母亲为什么一直对自己说,如果行医今后还如何嫁人!南星对玄诚子道,“若您收我为徒,南星愿终身不嫁!”玄诚子笑道,“你这第二关算是过了!不过倒也不必立下誓言,遇到两情相悦之人,对方也可以接纳你为医的身份,又为何不嫁?只是那样的人怕是难寻罢了!”
第三关是个只有三岁的可爱男娃娃,不甚被山中毒蛇咬住,娃娃来求医时那只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