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有这样的宗门,真是奇怪。”支小草喃喃道,“为何不找个正经仙门,学习道法呢?偷道一途,哪有青云路可言?”
这样一个宗门出身的弟子,总是有很多争议在身上的。不少人厌之,更甚邪修。
空生摇了摇头,道:“妙空门不是这么简单。窃物者,为下下之道。”
听起来,小和尚对妙空门的了解,似乎还不止一星半点。
宁扶桑没开口,支小草就已经抱着求知若渴的态度,虚心请教了,“那妙空门,是怎样的存在?”
空生问他:“听过窃钩者诛,窃国者侯吗?”
支小草点点头,一知半解:“所以妙空门,所窃之物,不仅是修士的储物袋,还能偷窃一个宗门吗?”
他也想不出来,修士身上,除了身外之物,还有什么能被窃走的。类比“窃国”二字,自然而然想到了“宗门”。
可妙空门自己有宗门啊。
支小草天马行空的想着,空生目色微动,还是保持着良好的教养,微微淡笑着。
宁扶桑却不管不顾,直接笑出了声。
李野山垂着眼眸,若有所思。
空生不疾不徐地道:“窃取宗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可以。”
听到这儿,支小草也明白过来,空生的话,不是自己理解的那个意思了,他讪笑了两声,抓着耳朵,有些尴尬。
但这缕尴尬,很快在空生,如沐春风的话语中,转变为震惊。
“妙空门的弟子,以窃物,为下等。真正的高手,是窃取灵力、寿元、气运、天机。”
支小草眼眸瞪得极大,声音颤微:“盗天机?”
他只知道,修士强大到一定程度,可以窥视天机,预言未来。这是命道阁最擅长的事情。
支小草从未想过,还能从这个角度,去看待推衍天命一事。
空生点了点头,平和道:“盗来的天机,有时候会比推衍出来的东西,更加准确。”
推衍是会出错的,命运的轨迹,复杂无比,以身入局,未必能看得清。
盗天机者,却是无声无息,屏蔽了天道,只有两个结果,要么失败了,要么成功了。
支小草讷然良久,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他如今方知自己的眼界有多窄。论“盗”字,他只能看得见身外之物,若非空生讲述,支小草决计想不到,还可以盗取人的寿元、气运这样虚无缥缈的东西。
至于盗取天机,他就更不敢想了。
这得要多强大的实力,才敢在天道那里,偷窃东西?
城外黄沙漫天,罕无人烟,城内却十分繁荣热闹。
这很正常。
肉眼凡胎,是看不见“仙城”的。即使偶尔,“仙城”的影子,被凡人看见,走近之后,却只是海市蜃楼。
街道上各式各样的摊位,有卖丹药的,有卖符箓的,有卖阵盘的,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
叫卖声此起彼伏,让整条街道,显得嘈杂无比。
支小草看着各种奇珍异宝,只叹贫穷限制了自己。
这座黄云城,他和李野山来过,还住了几日,便主动请缨,带着宁扶桑、空生,前往他们先前住的客栈。
客栈离摆摊的街道,隔了好几条街,相对僻静,价格对现在的宁扶桑来说,中规中矩,一晚上两块灵石。
支小草伸手去摸储物袋,忽然面色一白:“我储物袋弄丢了……”
他明明打了好几个结,挂在衣袍内侧的,怎么会弄丢了?
客栈掌柜见怪不怪,“应该是被妙空门的人偷了,习惯就好。”
支小草憋着一股气,他怎么可能习惯!虽然储物袋里没什么东西,但一只储物袋,价值一百块灵石啊!
他攒了这么久,才买的一只储物袋,就丢了?支小草面色变得很难看,不断回忆进城的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却一点头绪都没有。
“还有机会找回来吗?”支小草白着脸,喃喃道。
掌柜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样,冷哼出声:“大海捞针,能捞到吗?”
他倒不是讽刺支小草,对于妙空门的人,掌柜也是深恶痛绝。
小和尚大发善心,替支小草付了房费。
宁扶桑拿了钥匙,却没有上楼,往外走去。
支小草看着那抹玄衣,连丢失储物袋的伤心事,暂时都忘了:“宁师姐她去哪儿?”
李野山不咸不淡道:“总之不会是替你找储物袋去了。”
支小草:“……”他也没奢望这事。
*
坊市一角。
一名褐衫修士,左顾右盼,见四下无人,打开了刚刚偷窃到手的储物袋。
然后,他嘴角一扯,鼠眼一瞪,“什么穷酸鬼!这么点破烂,还要用储物袋装着,真是老鼠见了都要流泪。”
修士低声咒骂。早知道还不如偷那个和尚的储物袋了。
其实他原本的目标,是那个玄衣少女,四人中,只有她看起来,最为贵气,富有。
但是在接近少女时,他感受到了一股,难以言明的压迫感,心脏跳动,比平常快了一息,修士十分相信自己的直觉,就换了目标。
却没想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