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想这么多呀。
无非是因为许愿护着他么,要是派人追冷秦,许愿跟他在一块,保不齐又会受伤。
可这些话陆沁安现下哪敢直接说。
男人阴沉沉的嗓音在耳边响,“绑架了儿子女儿,绑架了你还觉着对方是好人,被卖了还帮人数钱,没出息女人。”
陆沁安静静坐在那,纤白手指已然握紧。
可她脸上并没有太多情绪,只是笑了笑,满脸无辜,“四叔你在说什么呢,我听不清。”
顾重深嘴角抽搐了下,再没心思跟她闹,“吃你的饭!”
……
在医院呆了一天之后,翌日醒来,陆沁安已经能彻底听清楚外面的声音。
早上顾重深是跟医生一块过来的,他身体也好的差不多,只是腿上有伤未愈,走路一瘸一拐的便索性坐在轮椅上。
医生戴着眼镜,凑近了在她耳边说话,“这样还是听不见吗?”
陆沁安笑着摇头,眨了下眼睛,“您说什么。”
“听得见吗!”
医生几乎是吼出来的。
陆沁安浑身一颤,脸上的笑容稍微有点僵硬,“不好意思啊,我还是听不见。”
再吼几句她耳朵都快聋了好么。
医生看着病历喃喃自语,“不应该啊,昨晚就应该恢复了才对,怎么也不会完全听不见……”
她静静坐在床边,看见男人板着一张脸阴沉沉的问。
“是不是有别的原因没查出来,重新拍个片子检查一遍,我太太总不能因为听了一声枪响就聋了!”
医生被他吓的一抖,“该做的检查我们都已经做过,确实没有问题,这个情况已经可以出院呢。”
顾重深捏紧拳头,“我太太一个字都听不见,你跟我说出院?!”
“这……”医生下意识往后退,看了看陆沁安,再看看这一脸阴沉的男人,“我请主任过来看
片子,可能有别的原因……”
他一边说一边走,很快人便已经走了很远。
陆沁安看见男人面上的阴冷在瞬间转变成烦乱,似乎还有一丝……愧疚?
她忽然有些不忍心,一下子便要忍不住告诉他自己已经好了。
只是还没开口,门外便响起脚步声。
有人探身进来,“先生,已经有冷秦的踪迹了,我们的人正在搜。他受了很重的伤,要不要趁这回一次解决干净?”
“四叔!”
陆沁安一时情急,连忙开始喊他。
她声音很大,仿佛格外慌张。
果不其然,男人很快重新过来,神色凝重的盯着她,“怎么回事,哪里不舒服?”
“四叔我可能真的是聋了……呆在这里也让我很不舒服,我们回家吧?现在就回去好不好?”
再留下来,她是真担心许愿跟冷秦出事。
顾重深拧起眉,握着她软嫩的手,薄唇蠕动了下正要开口,忽然响起什么便又去拿手机,“太太还没有恢复。”
“这个医院一点也不好,我们回f城……不,去仁和吧,仁和有医术最好的医生不是,条件也比这里好啊。”
她理直气壮,仿佛娇弱的不行。
老男人伸出手,粗粝的指腹落在她脸颊上,迁就都写在眼睛里。
“行,就依你。”
顾重深肯同意,陆沁安便松了一口气。
她本就担心的不行,生怕这男人发了狠把人找出来,就算不伤人怕也是要直接送到警察局去。
如今既然要跟她回去,应该暂时顾不上这边吧?
上了飞机,小肉团子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两条肉呼呼的腿四下摇晃起来,隔着舷窗一直看着外头的白云。
过了一会才忽然转过身看着陆沁安。
“妈咪,能不能让弟弟跟吃吃玩。”
她呆在飞机上实在无聊,而抱抱从头到尾都捧
着书在看,她发现自家哥哥最近看的书是越来越深奥了,前段时间明明还在看的还是经济学基础,这几天手里捧着的那本已经是全英文的金融理论书籍,她只扫了两眼便觉得无聊。
刚给小家伙喂了奶。
陆沁安看着她摊开的手,点点头,便要将弟弟放在吃吃怀里。
有先前的经验,小肉团子对于怎么抱弟弟已经别有一番心得。
尤其小家伙很熟悉她身上的气息,她抱着的时候总也不哭不闹的。
“拿过来,你去睡觉。”
顾重深一直眯着眸假寐,到这时忽然开口,从中间将小家伙截走。
小肉团子皱着眉,气呼呼解开安全带,“妈咪都答应了呀,吃吃会很哄弟弟的。”
见顾重深似乎不相信,她跺跺脚,大声解释,“许愿姐姐都是这样说的,说吃吃带弟弟带的很好,比她还要带的好。你别不相信,弟弟都被你弄哭啦……”
像是为了支援吃吃,小家伙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便皱着脸蛋在顾重深怀里不住折腾,小手小脚都在挥舞,非是要挣扎开。
吃吃“哼”了一声,鼻孔朝天,格外骄傲的伸出手,让顾重深将弟弟交给她。
可等了好久老男人一直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