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有一瞬间冷寂。
褚子楠的酒杯落在唇边，手僵住，一时不知要往里送还是往外移开。
面前的男人自顾自往嘴里灌酒，满脸的颓丧，下颌线条紧紧绷着，稍显散乱的发落在额上，落下的阴影让五官里都沁着冷意。
“哎，什么叫走了，走去哪？”
顾重深压根就只顾着喝酒，只掀开眸瞧了他一眼，旋即长指往下移，往身侧拿了烟出来。
眯着眼睛点燃，吞云吐雾。
“别只顾着抽烟，给我说说。”
褚子楠问的着急。
老男人这才终于掀了掀眼帘，盯着他，薄唇一开一合的，“不知道。”
妈的，说了等于没说。
褚子楠索性自己拿出手机打电话。
“嘟嘟嘟”的声音响了一会，那边却传来一道陌生的音。
“您好，总裁现在正在会议当中。”
接电话的人是秘书。
褚子楠皱了皱眉，喃喃出声。
“真去公司了。”
“她开什么会，多久结束？”
秘书迟疑了下，“这个……说不好，可能需要些时间，如果有急事我可以帮您转告。”
里面争论的很激烈。
先前过来时，陆沁安手里握着合同书，便格外自信。
而宁嘉联合了不少股东，怕也不会甘心一败涂地。
现在会议已经进行了半个小时左右，还没有任何结果。
褚子楠嗯嗯啊啊了几声，又说不上是多重要的事。
秘书很忙，“如果没有别的问题，那就……”
“等等。”
他眯了眯眸，忽然挑眉想到了什么，顿时轻咳两声，“会议结束之后你就跟她说来如风酒店捡东西……”
“捡？”
“别问那么多，就说我说的，不来她会后悔。”
褚子楠全然不顾电话那边秘书一脸蒙圈的模样，便径直挂断了电话。
回头往沙发那看过去，某个老男人已经抱着酒
瓶，喝的烂醉如泥。
他径直靠近，手指在他脸上戳了下。
某人立刻抬起头……
想也不想的开口。
“滚。”
褚子楠“啧啧”两声，看着男人阴冷至极的目光，退后了两步。
他扬起手挡在面前。
“老子好心好意劝你，不领情就算了。”
他吐槽。
可顾重深似乎压根不理他，只很快垂下头，长指将已经燃尽的烟蒂捻熄，盯着酒瓶看了许久。
皱眉。
酒没了。
他起身去拿，记得那边酒柜上还有另外两瓶。
顿了顿，便踉踉跄跄走了过去。
褚子楠好整以暇的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录像。
小视频直接上传给陆沁安。
紧接着立刻关机。
他拿起外套，“顾老四，我还有事先走了啊，你继续喝。”
男人连半点回应都没有，只眼角余光稍微往他这边偏移了些许。
褚子楠很快离开，深藏功与名。
……
会议已经进行了很长时间，一直延续到下午才结束。
陆沁安头晕眼花的走出去，吃了点东西才终于缓过来。
秘书很快过来。
“董事长，您的手机放在办公室，有几个电话，分别有留言……”
陆沁安“嗯”了一声，前边的都是公事，她记下了就成。
直到秘书提及褚子楠。
她这才愣住，“捡东西？如风酒店有什么可捡的。”
……
陆沁安再给褚子楠打回去电话，对方一直在关机中。
她上了车，打开手机才瞧见发给自己的视频。
酒店光线有些暗，窗帘似乎也半关着，隐隐约约的只能看见男人身躯踉踉跄跄的走来走去。
是四叔？
她立刻蹙了眉将车子停在旁边给顾重深打电话。
“嘟嘟嘟”的声音响了很久才有人接通。
“喂。”
男人低哑的嗓音从那边传过来，咕哝了几个字，却模糊不清。
“你在哪？”
她的声音一出来，那边立刻安静下来。
顾重深眯着眸想了很久，似是在思索她的声音。
旋即闷闷的开口，“不告诉你……”
他知道这是太太。
可他生太太的气了。
陆沁安，“？”
她耐着性子小声的问，“四叔，你还在如风酒店对吗？房号是多少。”
某个老男人已经瘫在沙发上，眯了眯眸，勉强看清楚上边的号码，模糊不清的说了出来。
“你在那等我，我很快就到。”
“不要。”
顾重深嗓音沉沉哑哑的，直接开口拒绝。
他轻哼了一声，想去抓酒杯，却不知怎的没看清，酒瓶滚了滚，“啪”的一声跌在地板上。
陆沁安隔着长远的距离，却能清晰听见那声音。
当即皱着眉。
“别喝酒了好不好。”
不好。
他才不要听太太的话，太太让他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