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现出责怪,他难得对她生气,便捏着拳头,“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用管这件事!白天在车上怎么跟我讲好的,要给他们一段时间好好思考,要让他们自己想明白了……”
“顾重深是什么脾气你不明白?他跟我一样,认定了一个女人这辈子都不会撒手,别管这个女人是什么身份,何况现下木已成舟,你就
是管也改变不了吃吃存在的事实!”
“可他为了这事把你害成这样……”
说不到一处,她还据理力争,沈文琦忽然有些失望,重重咳嗽了几声,“你真当我是被他撞的!”
“这些年把你关在家里,或许真是我做错了……”
陈姗姗僵住,端着勺子的手悬在半空,许久没反应过来,好半晌之后嘴唇才蠕动了下,“那在名城……咱们没有仇家啊。”
她说完自己也有些心虚,恍惚想起了顾和,想起那个给她寄照片的人。
忽然慌乱的放下碗筷,抓着沈文琦的手,满眼的晶莹,“对不起,文琦,我不知道……就是直觉是他,再者无论如何我也不想他们俩继续走下去,再者……我不想自己那样优秀的儿子,被毁了啊……”
沈文琦看她满脸泪水的模样,本是板着脸的,忽然长长叹息了一声,将人拉入怀中。
许久许久,病房里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
深夜,顾园里的寂静被车子驶入的声音打破。
一直亮着灯的二楼传来动静,窗户旁出现一道小小的身影,穿着睡衣站在阳台看着楼下。
男人裹着厚厚的大衣一路往上,她转过身往外跑,推开门站在他面前。
“回来啦四叔,爸怎么样?”
顾重深把大衣放下,身上染着冬夜的寒气,她抱过来也不伸手,只让她挨了挨,手掌放在身侧快速搓暖,“身上凉。”
嗓音低低的,还有些哑,可陆沁安哪顾这些,非是要抱紧他,单薄的睡衣碰上他身上的冷意,激的她瑟缩了下。
耳边便响起一声叹息,沉沉闷闷的,厚实的掌搓热了握住她的,“现在不会有生命危险,只是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那就好。”
陆沁安是真担心,老爷子都八九十岁的人了,身子骨
再硬朗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怕他被气着了出事。
想到这,她心口微微泛起疼来,闷闷的难受,便松开手,扬起的目光清澈。
顾重深握着她的手不放,压低了嗓音附在她耳边,指了指领带,“勒太紧了,太太帮老公解开。”
嫩白的小手灵活穿梭在他身上,解下领带脱了西装外套,那张小脸上总算有一丝绯色。
扬起来,秀眉微拢,“去洗澡么?”
顾重深捏着她的手,将领带随意扔在一侧,黑眸凝着那张嫩白的小脸,低声道。
“等会。”
他轻叹,长指挑在她纤细的下巴上,用上些力气,深邃的黑眸里染了一抹不悦,“为什么不敢看四叔?”
她咬紧了唇,下唇几乎要被咬的出血,头顶灯光落在浓密的睫上,在眼睑上覆了一层厚厚的影,低垂着小脑袋的模样,像是犯错了的小学生。
“下午的对话都听见了?”
男人沉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温凉而没有什么情绪。
面前的小脑袋瓜点了点,有些颓丧的模样。
顾重深手指抚过她的发,凌乱的一缕垂在他胸前,勾缠起来在指尖绕了一个又一个圈,半晌,凝了眸,“不必在乎他们说什么,我们没有做过dna鉴定,并不一定就是。退一万步,真是。又如何。”
“四叔……”
她原也以为没关系,以为他说会解决就不会有影响。
可事情并没有她想象的那样简单,似乎有一双无形的手推着他们往前走,像是有人要将他们往地狱里推,丝毫不留情。
陆沁安仰起小脑袋,看着面前英俊而无形中带着衿贵气息的男人,名城首富,年纪轻轻手里头握着几千上万人的命运,名城最有权势只手间翻云覆雨的男人。
这样的人……会被她毁了么。
她害怕啊,怕他被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