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野的心落到了谷底。
当初他和老黑顺藤摸瓜,顺着特务找到那家友好医院。
里边的人都捂着嘴一直咳嗽,当时他们就觉得奇怪。
后来把他们一锅端了,俩人进去搜查,没想到老黑打翻了试剂……
当时俩人什么也没检查出来。
如今看来那时候一切都注定了。
顾知野将袜子里用来结婚的私房钱全都拿了出来,一股脑的塞给了布谷鸟。
“找到老黑的父亲孩子,这算是我最后的绵薄之力。”
布谷鸟使劲的咬着舌头止哭,“可老大你怎么办啊?”
当时追击那个特务,应该是他去的。
老大说他父母已经没了两个儿子,不能再让老人家流泪了。
可老大……
顾知野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里全是安慰。
“我的治疗效果不错,你就别跟着操心了。
你转业手续办好了,就回原籍好好过日子,不要再想以前了。”
将哭哭啼啼的布谷鸟撵走,顾知野站在医院外看了很久。
他就想跟个普通人一样,好好的过日子,怎么就那么难呢。
等顾知野推门回来,林夏装作刚醒的样子,疑惑起身,“身上不舒服吗?”
“没有,赶紧睡吧!”
对着她指了指病床上的王路远,俩人默契的都没有再说话。
看顾知野躺回病床侧身背对她,哪还有刚才的高兴。
这会估计盘算怎么打发她了。
林夏第一次庆幸自己去偷听。
心里装着事,俩人夜里都没睡好,睁眼都蔫蔫的。
等大夫查完房,林夏跟着主治医生李会东去了办公室。
“医生,顾知野呼吸困难,肺出了什么问题?”
李会东没想到林夏问的这么直接,愣了一下笑着解释。
“一些肺部感染而已,他之前又经历过爆炸,所以恢复的慢一些。”
顾知野情况特殊,杜长峰旅长正发动力量,多方寻求解决办法。
他得稳住,争取时间。
林夏没有说话,直勾勾的盯着他,并将自己智力发育缺陷的诊断报告拿了出来。
“我这人脾气不好,你不要欺骗我!”
最终她还是把那句“精神高度亢奋,疑似精神分裂”的诊断,模仿笔迹写上了。
这可是保护她的大杀器。
李会东一脑门的汗。
这个家属有点暴躁,比顾知野还危险。
终究从锁门的柜子里,拿出了一本红皮的病例。
作为病人家属,林夏有权利知道真相,再说了,她脑袋损伤,应该是听不懂这个。
林夏接过病历,看着病理报告,那密密麻麻的数据分析看不懂。
敏感细菌、临床分离菌、活性、链球菌……
这些关键词怎么这么熟悉?
对过敏星人来说,有个消炎药物并不陌生,那就是左氧。
这药都不用做皮试。
而左旋氧氟沙星91年才被提纯出来,但是未被投入使用,94年在日子国正式上市。
不论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林夏觉得自己找到了关键。
可贸然的把药拿出来用,医学都被提前了快二十年,危险的不再是顾知野,她得被抓去实验室切片。
林夏一脸嫌弃,把病历本还给医生,“太多字看不懂,你们可得给他好好治疗!”
李会东连忙保证,这才把林夏送出办公室。
顾知野的日常治疗,只用了简单的青霉素和营养素治疗,林夏第一天投喂一个500g的左氧消炎药。
最直观地效果就是他睡不着了。
昨晚林夏将知道的信息拼凑了一下。
觉得顾知野应该是过度脑补了。
半年的时间,若病菌真要命或有传染性,估计人这会早硬了,也不会把他放在普通病房。
她觉得那个老黑的死,说不定是自身存在疾病,病菌感染加快了进程。
想通后,林夏松了一口气,被他别扭的有意疏远也不在意。
白天让林大海盯着,她送完自行车改装,直接回家属院布置。
铁炉子安到主卧后边的小屋。
除了干净卫生,省的来人一进门就发现这个铁家伙。
去附近的大队找了个泥瓦匠,让他帮忙在墙上开的孔,顺着管子绕了主卧一圈。
师傅怕铁烟囱连接不严实,还用铁丝给她拧了一圈。
林夏看的热泪盈眶,直接给了10元的工钱,这下泥瓦匠也性情了。
趁着泥瓦匠支灶台,林夏赶紧把家具布置好。
双人床南北放正好不对门,南边窗户的位置放高低柜,用来放风扇和衣服也方便。
大衣橱靠门放在西侧。
将大衣橱内部擦拭一遍,林夏开始往外掏家底。
大厚棉放了六床,薄被子放了两床,各式的床单、被罩、枕巾、电褥子拿了四套。
布也塞了不少。
林秋月和蔺枫晚做的春夏衣服全都挂上。
秋冬的薄、厚棉袄有四套。
顾知野没在家,赵梅花也没落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