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情况直到傍晚,一个消息把刘二女砸醒了。
当时刘二女正做着饭呢,宋氏端着一碗肉菜过来了。
说是张老五让送过来的待亲的剩菜。
这可是好东西!
刘二女受宠若惊。
以前这样的好事可轮不到他们母——
别看这是人吃剩下的。
如今有多少人家一年都吃不上一片肉呢。
不信你去看看但凡有个啥红白喜事,拿着盆装剩菜为此抢起来的哪一回都少不了。
刘二女感激不尽。又说要让张伯书去谢他爷。
宋氏笑眯眯的拦了:“别去。”
刘二女正要坚持,宋氏小声的跟她耳语:
“要去也得明儿。现在老爷子气着呢。孙家人一走就躺在炕上了,吸了十来袋烟了。”
除了那次刘二女娘家来家争吵了一回,宋氏和刘二女面上都和气气的。
“啊?就没人拦一下?还有老爷子是怎么气着了?”
刘二女关心的问。
她对张老五的映像还行。
再怎么说他也没对他们母子骂过一句打过一下。
其他的毛病,谁又是十全十美的?一大家子过日子有个小不和不是很正常的吗?
其实好好想想,就是一家子骨肉还因为男女之别父母看重的不一样呢。如此你哪能要求婆家把你看的比他们亲生的重?
所以吃点小亏没啥,只要大面上不亏就行了。
宋氏一噎,还真没人拦
——张知少因为事关系着他,说去送孙家人到现在还没回来。
张知壮呢,他怕被‘拖下水’也躲着呢。
他躲了没啥,当时宋氏还觉得他聪明。
但现在跟被刘二女一问,夫妻一体同羞共辱。她直觉得面上无光,有些恼羞成怒。
幸好她还记得自己目的,忙趁机说出来:“还不是孙家。也不知哪来的脸,明火执仗的要房子呢。”
“真的?”
刘二女有些不相信。
别人可能还发愁婚房的事,但张知少是谁?那可是公婆的小儿子,少了谁也少不了他呀。
再说就算少了,跟孙家有啥关系?这事儿不管好懒可都是男方的事,哪有女方明面上多嘴的?
女方不满意最多说一句嫁妆多,婆家知礼的自然多准备屋子。
她不信孙家定亲前没打听张家的情况,也不相信孙家人不知道这一套规矩。。
“我还能骗你不成?”
宋氏的声音到什么时候都是温温柔柔的。
“进屋还没说三句话呢,孙家大伯开口就是至少八十两聘银,其他的那些金银首饰、布匹衣料、酒肉米面另算。
还不等爹娘答应呢,又问婚房在那儿,说是你大哥和我住着三间瓦房,贵英也住着两间,他们家姑娘成亲时也不能少于三间吧?”
刘二女心里诧异,整个人显得目瞪口呆。
聘银一开口就是八十两,这可真是五姓村立村以来都没有的高价了。
传出去不管外人怎么看,只家里她感觉就过不去——
自张杨氏‘偷’钱的事爆发后,谁不知道家里只剩下一百多两银子?
整个聘礼、酒席啥都算上,家里但是能拿的出那么多钱,可以后呢?家里不过日子了?还有贵英可还没出嫁呢。
再说凭什么?
她当年只有五两聘礼,其他酒肉衣料等还都算在里面。而宋氏比她多一倍也不过十两,可那也是因为张知壮是长子。
天下人看中嫡长可不是闹着玩的。
只是她孙氏有什么?
就因为她金贵?
她不知道孙家哪来的底气说出这些话,在她看来这不是做白日梦吗?
还有房子一开口就是三间,这院中就那么几间房:
张老五夫妻带着张知少住在东面三间;张知壮夫妇住了南面三间瓦房;
张贵英住了南面剩下的两间;她住了最里面的大窑洞;
西面两间一间是粮仓一间腾出来关押张杨氏,剩下的大小三间窑洞又是大房的。
皆住的满满当当的那还能腾出来?
若说挤一挤,怎么挤?
若是一开始就像别的没房子的人家一样,几代人合住着三间茅草屋倒好了。
如今规矩已然立下,人家住的舒服着呢,再想改怎么可能?
而且手心手背都是肉,张知少是爱子不错,可张知壮、张贵英两兄妹吧也不是茅坑里捡的,没有为小儿子委屈两兄妹的。
若如此那真是长辈糊涂了,明摆着挑着儿女们争斗不和呢。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问出来来了。
“金贵不金贵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老三可是为了美人连绝食都整出来了。”
所以你说凭什么?有一就有二,能逼着爹娘妥协第一回,第二回还远吗?他现在不姓张了,那是姓孙的手里的一把刀了。
宋氏冷冷一哼,心里暗暗补充。
“至于房子怎么没有了?不是还有公婆住的那三间东屋嘛?腾出来就是了。”
刘二女立刻脱口而出:“公婆愿意?他们住哪?”
她是真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