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那只燕子,我也总算明白了,为何一米多长的太刀,能斩杀十几米高空的飞燕,原来杀死燕子的不是刀,而是佐佐木那颗对剑道专一痴迷的心。
没必要描述我内心的想法,因为在这一刻,恐惧,赞叹,迷茫,种种情绪都成为了无用的残影,这一刻我心无旁骛,惊鸿出鞘,银色的刀身丝滑到像一颗坠入原野的流星,迎着燕返斩去。
这一次的技法碰触,并没有引发爆炸,整个过程是无声的,佐佐木发动阴劲,轻巧地卸掉了这股流星之力,同时发动【卷技】,用太刀贴着惊鸿急速旋转,试图让惊鸿脱手。
他有阴劲,我没有,我硬吃了一整个燕返,我的虎口立刻喷出鲜血,光是燕返的刀气,就在我锁骨到肚脐的部位,斜留下了一道一公分深的刀口。
嘶啦一声,我的上衣碎纸片般向后飞去,由于身体疯狂分泌肾上腺素,我完全感受不到疼痛,倒是前胸喷涌出的血雾,把对面的佐佐木喷成了血人。
我吃了一记燕返,嘴角反而露出笑意,青丘说的对,和这种级别的剑圣对决,给我带来的提升,简直大到没法想象。
在磅礴气运的滋养下,我前胸的刀口快速愈合,而本就妖孽的悟性,更是被提升到了顶点,佐佐木只演示了一遍,我就学会了燕返的奥义!
强忍着手腕断裂的疼痛,我从卷技中挣脱出来,身体前翻的同时,口中冷喝:
“秘传·燕返!”
佐佐木彻底傻眼了,人家可不是来给我当陪练的,他是来杀我证道的,当他看到我复制了他的成名绝技,悲伤,疲惫的脸上涌现出愤怒之色:
“作为剑圣,你自己没有招数吗?”
骂归骂,佐佐木破解燕返的手段,堪称绝妙,他不躲不闪,等着燕返来临的瞬间,这才抽出腰间的胁差,此刀名为回夜,刀如其名,刀出,天地刹那间变得一片漆黑。
我在无边的黑暗中,隐隐察觉到一股细微的气场波动,朝我手腕冲来,我惊的头皮发麻,这式燕返若是砍实了,砍死佐佐木绰绰有余,但我也要断送掉右手。
因果律可没法让断肢重生。
一咬牙,我硬生生收住燕返,用左手挡住胁差。
胁差径直扎透了我的掌心,刀身却被我的掌骨死死卡住,刀尖距离我右手手腕不到一毫米。
趁着佐佐木无法收刀的机会,我弯腰,屈膝,惊鸿自下而上,如银河坠入凡间般,朝佐佐木斩去一刀。
这个刹那被定格成了永恒,银与血交织出的伟大画作,对【惊鸿】的完美谢幕做出了最后的点题。
黑夜消失了,佐佐木凄美的脸庞,被镀上了厚厚的一层银,你要知道,这种顶级剑圣之间的比拼,躲闪完全是冗余和无效的,没有那种民间马戏团式的你出一刀,我躲开,我出一刀你也躲开。
生死,只在一念间完成,你午饭想吃辣椒炒肉盖饭,当传达这件事的脑电波刚被你接收时,我和佐佐木之间就要死一个。
这一刀,我用出了全力,托舍利子的福,在顶级气运和顶级悟性的加持下,刀在半空时,我的夜修罗刀法,就完成了从入门到精通的进化。
佐佐木银样的脸盘变得麻木而无情,电光火石的瞬间,他左手丢掉胁差,右手反转太刀,用刀柄迎向斩来的惊鸿。
惊鸿将精钢打造的刀柄一分为二,下降过程中,切下了佐佐木一小片颧骨,他吃了这一刀,脸上喷涌出血雾,趁着惊鸿被刀柄卡死的机会,原本被丢弃的胁差,在落地前被他一把抓住,朝我的喉管直刺过来。
这把胁差刀长有六十公分,而此时我和佐佐木的距离超过了18米,也就是说,即使把佐佐木手臂的长度也计算进去,他也不可能刺的到我。
差的还远呢。
当时我和青丘都一致认为,佐佐木的这记直刺,是完全无效的,这种失误,不符合他剑圣的身份,我们的理解是——个体对疼痛的忍耐存在着巨大差异,我全身的伤疤密密麻麻,疼痛不可能影响我的判断。
而佐佐木一生恶战数百场,未尝败绩,作为剑圣的他,全身连一处伤疤都不曾留下,他对疼痛的忍耐力,是远不及我的。
由于颧骨被切开的巨疼,所引发的失误也不足为怪。
所以我没理会这一刀,惊鸿横转,反切佐佐木的前胸。
佐佐木一低头,竟用牙咬住了刀刃,但惊鸿爆发出的巨力,几乎切开了他的整个下颚,我心中一喜,以为这人要死了,可这时,我却听到佐佐木喉咙里传来一阵微弱的响声。
他冲我念了个词,念的是日语,青丘没听清,说那个词大概是【秘传·云雀】
我很快就明白了云雀的含义,相传,云雀要飞越富士山,前往南方过冬,但是因为身形娇小的缘故,这种可怜的鸟雀往往在即将飞离富士山时,在空中被活活冻死。
一尺之差,关系生死。
佐佐木左手的胁差,本来够不到我的,可这位古代剑圣却做出了一个出乎我预料的动作——他用食指和中指,夹住了刀柄的末端,让刀身的距离凭空增加了整整十公分!
于是在我切开他嘴唇的同时,他的刀尖也刺中了我的喉管。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