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万金将婴儿抱回家中的时候,苗小兰正好也不在房间里,她醒来后,发现老余不在床上,以为他早起去地里收割庄稼了。
她紧走几步,便向昨天下午没有干完的那片地里去寻找老伴,到了地里没有看见人影,她有些着急了,顺着颍河、淮河找,也没有发现老伴的踪影,她只好万分不安地往家里走,准备叫醒儿子,让他们夫妻陪着自己一起找。
刚到家里,发现院子里已经晾起了余万金洗干净的衣服,而老头正在厨房里忙着烧的锅。
“你这个死老头子,天不亮就往外面跑,你到哪里疯去了?”苗小兰担心得直上火,却看见老余在那里还哼着小曲,满脸春风得意的样子,心里更加的生气。
“老婆子,你声音小一些,咱们儿子、媳妇太累了,让他们多睡一会儿,你不是还没上咱们里屋里吗?我现在正烧一锅热水,马上有大用处呢。”
“你呀,就知道成天神秘兮兮,一点正事都不干,多大岁数了,也不知道羞。”
余万金也不生气,还倒乐呵呵的一咧嘴。
“放心,我干正事去了,这不,多亏出去得早,出去晚了,这好事哪能轮到我头上?”
“什么好事,还一直这么玄玄乎乎,不好意思讲不是咋的?”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余万金也不想再隐瞒什么了,他让老伴走过后,低头在她耳边轻语了一阵子。
听了余万金的述说后,苗小兰的表情变得极其复杂。
“这孩子不是有毛病别人才扔掉的吧,我们还是先仔细看看,不能出问题的。”
“开始我也是这样想的,后来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应该没问题,我烧这一锅热水就是想给他先洗个澡,然后给他换套干净的衣服。”
“咱们家哪有那么小的衣服,不行用床单子包裹一下算了。”苗小兰不舍得为亲孙子做的新衣服拿出来。
“我说你这个老糊涂,咱们把他捡到了,他呀,现在就是咱们家的亲孙子。你想想,淮海夫妇两个出去都快半年了,就说在外地生的谁会知道,再说,丽丽不能生育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那衣服等什么时候用得上?”
“咱们就把这孩子当亲孙子疼、亲孙子养,等过上几年,说不定用他压子,淮海他们夫妻俩还会生呢,到时候不是一切都圆满了吗?”
“我们先把孩子洗好弄干净了,你去厨房再熬碗米粥,冷凉了把孩子再喂一下,光这么哭不是身上脏就是饿的,我上午去城里买些酒菜,明天安排亲戚来咱们家吃饭,就说淮海的子了,请大家来喝喜酒!”
年近六十的余万金心思敏捷,做什么事都是有里有面,这是苗小兰这一生最佩服他的地方,只是这样做儿子他们能接受吗?
“你把孩子安顿好了,去做做他们俩的思想工作,我相信他们会接受的,毕竟到了这个年纪,他们也一样喜欢孩子。”
余万金从门堂的条机下取来一只大木盆,将锅里的热水取出来放在木盆里,又找了些中草药放进盆里,端到里屋的床前,苗小兰打开了婴儿身上的小铺被,余万金接过小铺被,将纸条转移到另一个隐蔽的地方。
“老余呀,快来看看,还是个带把的(皖北方言,指男婴儿)”
这是天大之喜,余万金抱这个孩子的时候,也没有细想是男孩还是女孩,只要是个健康的孩子就行了,听老伴这么一说,更是喜上加喜。
“真的假的,让我看看。”
余万金小跑着过来,果然看到男婴孩子雀儿高挺,还没有用手抚一下,竟然对着半空里尿了起来,那股热流在空中划了个半圆形,落在了余万金的脸上和脖子上。
苗小兰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顺手找个毛巾,让他擦一下。
“童子尿,一点儿都不脏。我这个当爷爷的值了,我们你俩有缘分,这是他给我的见面礼,看来这份大礼我必须收了。”
夫妇俩个正说着孩子的事,没想到这些话被起来方便的田丽丽听到了,她不自觉地往里屋里走近。
“爸妈,你们二老在跟谁说话呢?”
打开门帘,田丽丽看到公婆正在给一个婴儿洗澡,面部的肌肉一下子僵硬了起来。
“嘘——”
“别大声嚷嚷好不好?这孩子是你爸今天早上在淮河边上捡到的,你对外什么都不能说,就说你在外面生的,你们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天也不早了,咱们这里的人肯定不会怀疑的。”
苗小兰原本马上要向儿媳和儿子交待的话提前讲出了口,这样也好,早晚省不掉吗?
“你赶紧叫淮海也过来,你爸爸还有事要安排他呢。”
田丽丽内心一阵狂喜,赶紧跑到房间里喊余淮海起床。
余淮海脑子里只想着地里还没有收割完的庄稼,一屁股坐起来,大喊一声。
“坏了,昨晚上说得早起呢,怎么睡懒觉睡到现在了?我得赶紧下地干活了。”
余淮海连脸都没来得及洗一把,就捉起一把镰刀准备下地干活。
田丽丽上前一把夺下了镰刀,假装生气地说。
“现在什么都不要干了,爹喊你呢,赶快过去吧,你这一梦五精通,什么都梦到了对吧?”
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