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年轻后生余淮海当然认识,他们就是一直欺负他的黄金奎和黄金叶兄弟,看见他们兄弟二人的身影,余淮海立刻变得痴呆了一般,张着嘴连话都说不出来。
父亲余万金此前并不认识这对黄氏兄弟,上前主动和他们打招呼,并耐心地做着解释。
“小兄弟,你们两人来晚了,实在不好意思啊,我们只能收五个徒弟,也没有能力再收了,你们到其他花鼓灯团队再问一问吧,看看他们可招人。”
明显高弟弟一头,更加强壮的黄金奎不愿意了,他眉毛一挑头,把头昂得高高的,冷笑了一声。
“在外面听说你们余家不光花鼓灯的演技水平高,而且品德为人也是首屈一指。没想到今天真的一见,也不过如此,只是浪得虚名吧。”
眼见哥哥不服气,弟弟黄金叶也紧跟着接起了话茬。
“余师傅,虽说你是咱们县里花鼓灯的台柱子,可是你这么不近人情,就是瞧不起我们兄弟了,收不收你还是想想再说,我们兄弟不就是曾经和你儿子余淮海有点小过节吗,没想到你还学会记仇来。”
还没等黄金奎把话说完,余万金一下子想到这对年轻人就是他要寻找几个的黄氏兄弟,转眼再看看儿子,儿子的脸色变得苍白,一直在用手指着他们,嘴里发出听不清楚的声音,咕噜咕噜不知在说些什么。
余万金两眼顿时冒火,他没有想到,这黄氏兄弟俩都把自己的唯一儿子快欺负成神经病了,他们今天还敢找上门来拜师学艺,真不知道他们哪来的底气。
他本想按捺住内心的烈火,可是面前这对兄弟一脸的嚣张跋扈的样子,让他实在忍无可忍。
“你们就是黄金奎和黄金叶两兄弟?你们的父亲叫黄怀银?”
兄弟俩把头一甩,抱起了膀子,鼻子里发出“哼”的一声。
“是又咋啦,告诉你吧,今天你如果收下我们,包我们学习花鼓灯免费吃住,我们上一代的仇恨一笔勾销,如果今天你胆敢不教我们,你信不信,我让你和你的儿子,还有你的家都不得安宁。”
真的是来者不善。
余万金的心里暗吸一口凉气,他没有想到黄氏的后人如此严重的杀气,基因的强大遗传让人不寒而栗,自己还有没开口说他们两句,竟然被这两个毛头小子抢先一步,上了一课。
即使如此,余万金还是想把该说的话说明白,他不想让仇恨继续下去。
“你们的上一辈人是土匪,他们作恶多端、横行乡里,就拿我们一家的遭遇来说,他们间接害死我的父母,抢走我妻子,是红军来了才帮我们除了害,他们也是咎由自取。现在新社会新国家了,你们也是国家的未来,希望你们能忘记仇恨当个好人,为国家和人民服务。”
“我的儿子余淮海都被你们欺辱成这样了,念在你们没有父亲的份儿上,我不和你们计较,你们赶紧回家去吧!”
余万金一番苦口婆心地劝说,希望他们兄弟二人能够明白事理,放下仇恨不再纠缠。他也不想让仇恨世代延续下去,毕竟这不是什么好的事情。
“我呸,老余头,你别在这里假惺惺地教化别人了,我看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你放心吧,这个仇我们黄家肯定记下了,不是凭你三言两语就能一笔勾销的,我们来的时候,我娘就是你不会教一个仇人玩花鼓灯的,看来果然不假。”
“哥,他们不教咱们有什么,咱们回去跟娘商量一下,不是还能上少林寺学拳么,等三年学成归来,我们再收拾他们也不晚,跟他们在这里毕毕个球!”
黄金叶拉着哥哥黄金奎的手离开了。走了没有几步,哥哥对着余家仍在口吐莲花,操着国骂。
余万金起身拎起一根棍子去追兄弟俩,却被余淮海一把拉住了。
“俺大,算了吧,我能忍的,咱们别再找事了。”
“孩子,忍,什么时候是个头呢。对于这类人,忍只能使他们更加张狂,只有和他们斗争了,他们才可能收手,你不知道这世界太复杂了!”
余万金看着儿子一脸的无奈,说出了心里话。只是话一开口,他又后悔了,心里默念道:自己怎么会这么混呢,毕竟淮海是自己的独生子呀,如果和黄氏兄弟硬拼,自己家的命可只有一条,而人家是两条命呢,拼了一个还剩一下呢,而自己呢?
“儿子,我不是想叫你拼命啊,咱们除了勇斗也不能忽视智斗,你明白爹的意思吧?”
余万金赶紧改口,也算是对自己刚才口误的一种弥补。
余淮海眼皮都没抬一下,顺着父亲的意思点了点头。只是在内心深处,他知道这对黄氏兄弟对他的仇恨早就种下了,这一次的学艺不成更加根深蒂固。
未来他不光想着花鼓灯的传承和发展,他更担心黄氏兄弟会对他做什么,这种担心绝不是杞人忧天,报复和危险也许眼前没有,并不说明将来不存在。
这天晚上的饭菜比往日丰盛了许多,加上新收来的徒弟少说也有十多个人吃饭,米饭也蒸了一满锅。
余万金已不再年轻,两鬓的发丝也是略有些斑白。
他将半碗酒举在了空中,清了清嗓子。
“徒弟们,从你们的双脚踏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