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节度府,陈州。
北安城外的一个集镇,新修建的一个书院内,数十名孩童正在院内追逐嬉闹着。
一名面容有些狰狞的教习看了看桌旁的沙漏后,站起身,伸手拉了一下铃铛。
“叮铃铃——”
铃铛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那些玩闹的孩童们听到铃铛声后,恋恋不舍地离开了院子,回到了宽敞明亮的屋内。
屋内摆放着一张张崭新的课桌,孩童们各自寻找自己的位子坐下了。
面容有些狰狞的教习手里捧着书籍走进了屋内,方才还嗡嗡声的屋内顿时一片安静。
“向教习行礼!”
只听得一名年龄稍大一些的孩童喊了一声。
孩童们都纷纷站起身,躬身向站在讲台上的教习行礼。
“学生拜见李教习——”
孩童们的声音整齐划一,充满着活力和稚气。
李教习也放下了手里的书籍,对着这些孩童们鞠了一躬。
在向这些孩童们还礼后,李教习这才对众人微微一笑:“诸位学子请坐。”
“多谢李教习。”
孩童们道谢后,这才弯腰落座。
他们最大的不过十一二岁,最小的也才五六岁。
可他们一个个正襟危坐,双手放在课桌上,看起来格外地乖巧。
这些孩童都是这个集镇上的。
以往他们吃不饱穿不暖,还得帮着家里干活儿,压根就没有识文断字的机会。
在这个集镇内,只有那些乡绅和财主的孩子才有机会去私塾读书。
可是现在左骑军占领陈州后,知州赵立斌遵从张云川的吩咐,逐步地在陈州筹建学堂。
这些初级学堂的目标就是将那些适龄孩童都送入学堂中,让他们识文断字。
凡是进入学堂的孩童,不仅仅吃喝不用给银子,每年还给发放几套换洗的衣衫。
而且只要学的好,那以后就能继续升任高级学堂,再进入海州的海州书院或者黑旗书院。
凡是能够从这些地方完成学业的,出来至少都是一个书吏的出身,可以在衙门或者左骑军当差。
不仅仅到时候每月有三四两银子的收入,最重要的是官府的身份,可以光耀门楣。
要是努力一番,能够担任一官半职,那一家人就能告别农家的身份了。
对于大多数一辈子和庄稼打交道的百姓而言。
这可是一个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
以往他们没有这样的机会,如今有了机会,大多数的百姓都愿意将自家孩童送入学堂去读书的。
只有一些目光短浅的人觉得家里活儿多,觉得孩童留在家里能帮忙干活儿,不愿意送去。
陈州知州赵立斌虽然不断派人去劝说,可也无济于事。
面对这样的情况,赵立斌不得不采取较为强硬的措施,下达了一道强制的命令。
凡是适龄孩童没有送去学堂读书的,家人要多征收一成的税赋。
在这样的惩罚性措施下,陈州境内让孩童进入各级学堂读书的事儿这才得以彻底地落实。
“今日我们学习三个生字。”
教习见到孩童们都乖乖地做好了,他拿起了木炭,在木板上刷刷地写了三个大字。
“左骑军。”
教习写完后,转头询问孩童们:“你们谁认识这三个字吗?”
孩童们都是摇了摇头。
“那你们跟着我念。”
“第一个字念“左”。”
“左。”
“对,左。”
“第二个字年骑。”
“第三个字年军。”
教习望着孩童们,笑吟吟地说:“这三个字连起来,就是左骑军。”
孩童们望着木板上那用木炭写的左骑军三个字,都是眼睛里亮晶晶的。
左骑军三个字他们早已经耳熟能详了。
要不是左骑军的张大将军的话,他们也没有办法放下农活儿,坐在这里读书,也没办法领取到免费的食物和干净的新衣裳。
他们的父母耳提面命,一直让他们记住张大将军的好,记住左骑军的好呢。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今日学习的三个字就是左骑军,所以他们格外的认真。
“来,你们跟着念。”
在教习的带领下,孩童们用稚嫩的声音,足足的念了二十多遍后,这才停了下来。
在熟悉了这三个字后,教习则是耐心地开始一笔一划地教他们写。
当教习在这里认真地教授这些孩童们的时候,一辆颇为普通的马车缓缓地停靠在了学堂的门口。
正在自己的书案前读着陈州日报的总教习也发现了停靠着门口的马车。
他见到马车周围有不少披坚执锐的军士护卫,他忙放下了手里的陈州日报,迈步迎了出去。
在得知来人竟然是苏玉宁的时候,这总教习更是惊愕不已。
总教习就是这个集镇出身的,在这里,他识文断字,还算是一个人人物。
否则的话,他也不可能被聘任为学堂的总教习。
可在他的眼里,苏玉宁可是了不得大人物。
苏玉宁的突然造访,让